广云在绿珠怀里很乖,万圆圆还给她带了一盒子的点心,广云大大方方的拿了出来,分给酱生吃。

    女娃娃香香软软的,抱着也不费劲,绿珠的手环在广云腹上,马车偶尔一颠簸,她忽然觉得触感不对,像是有硬物。

    “姐儿,你怀里是什么?玉佩吗?膈不膈?”绿珠问了一串话,郑令意看了过来,广云正咬了一口酥饼,用小手接住碎末,很坦然的说:“娘藏在我怀里的钥匙。”

    绿珠看了郑令意一眼,将那一大串的钥匙从广云怀里摸出来,给郑令意看了一看,郑令意哑然失笑,对广云道:“你可得收好了。”

    广云点点头,认真道:“娘说让婶母帮着藏一夜,以后吃饭穿衣都靠这个了。”

    郑令意看着那个被塞上马车的食盒,索性也一层层的揭开来,果然只有上面一层是糕点,下面是中公的印章和账册。

    “还真是,信得过我。”

    她也不知该作何感想,万圆圆深知她和吴罚都不会贪这笔钱,原来自己的性子,也叫旁人摸得这样清楚。

    广云是被两个女人养大的,两个女人之间没了男人,共同的养一个孩子倒是相安无事。郑令意先前没想到万圆圆能将广云养的这样好,虽然广云不太爱讲话,但问一句答一句,没有小家子气。

    酱生在马车里看着广云,好像奇怪小姐姐为什么要跟着过来,他吧嗒吧嗒的吃完了一个饼,抬头看着郑令意道:“哥?”

    ‘哥哥怎么不跟着一起回家呢?’酱生想要问。

    郑令意捋一捋酱生的头发,道:“哥哥有事儿忙着,过几日再陪酱生玩。”

    回到吴宅门口,正见着陈家的下人站在门前同榆钱说话,原是沈沁让来带口信,说自己明个会去吴家吊唁,又添请帖一封,打开一看,竟是沈规与严家的婚事,婚期定在秋日里。

    沈沁的信中也言婚事匆忙,只是严家姐儿和沈规年岁都大了,‘承蒙天恩’由内务府来主办这场婚事,所以早早的就定了下来。

    “严家姐儿看着模样不差,年岁很大了吗?”郑令意有些不解,喃喃自语道。

    “夫人,您说什么?”绿珠没有听清,郑令意晃了晃信纸,“无事。”

    吴罚回来的晚,已经是子时了,郑令意去看酱生和广云,两个孩子睡在一处,皆很安稳。

    提着晚灯从廊上回门时,正见到吴罚自月色中走出,面孔俊逸,她情不自禁的一笑道:“回来了?”

    吴罚走到她跟前时才从眼眸中流露出倦意来,伸手轻轻的揽住她,道:“饿。”

    真正忙着事情的人哪有时间吃东西,万圆圆匆匆忙忙塞点心的样子郑令意看在眼里,早就给吴罚备了吃食。

    小厨房里煨着一砂锅的鸡汤,自她回来时就吩咐了,正是汤浓肉嫩的时候,下了细面端过来,吴罚埋头饮汤吃面,吃的肠胃熨帖,通体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