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收拾一番,披上挡风的披风,一齐朝着靖阳侯的住所走去。

    靖阳侯府占地广,府内的四合院子就不下十处,一路上,两侧都是扫雪的人,虽说是扫了一天,道路两旁仍是白茫茫一片,在光照下白光闪闪的。

    傅嫆细想自入冬以来,都在为前儿的婚事忙前忙后,她竟然都没有好好地堆过一次雪人,等婚事作罢,回到侯府,也就没有了心情。

    等两人走近靖阳侯庭院的正辉堂,却听得里边正争吵得热火朝天。

    那靖阳侯怒意直达心头之时,朝着其长子傅瑞的脚边砸了一盏茶杯,青瓷的碎片渣儿溅得到处都是。

    靖阳侯边砸边含恨怒骂,“嫆儿如今才十五,送去那李家,连天地都没有拜过,你怎么忍心将她送回去守寡!”

    傅瑞一脸怨念,“看父亲您说的,儿子如何忍心呢。可是酒席摆了,该来的宾客都来了,现在全京都都知道嫆儿要嫁去李家......”

    靖阳侯将他打断,“不用跟我说这些,就算是圣上来了,我也不会再认这门亲事!”

    “那李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勋爵世家......”

    气就不打一处来,靖阳侯立即高声压回去,“有头有脸?养了一个成天去青楼找乐子,成婚前夜还在酒楼厮混,到头来死在女人身上的儿子,他们不上门来负荆请罪也就罢了,还妄想我嫆儿去给这么一个败家子守寡!这叫什么有头有脸!”

    瞪了一眼傅瑞,靖阳侯继续吼道:“亏我在成婚当日见只有他大哥来迎亲,就存了心眼让人去打听,及时地将嫆儿从李家接了回来,不然还要被你们蒙在鼓里,害了我嫆儿一辈子!”

    一直站在旁边的傅瑞夫人王氏总没有机会插嘴,见靖阳侯始终不肯妥协,终于吭声,“您为嫆儿着想是没错,但她底下到底还有两个妹妹呢,您也要为她们着想啊,嫆儿若起了改嫁的头儿,今后她的妹妹怎么嫁人,就是算嫁出去了,婆家又如何看待她们......”

    靖阳侯简直要急火攻心,“我嫆儿一没有拜堂,二没有洞房,什么叫改嫁!到底不是你亲生的,你自然不会为她打算。”

    “可李家.....”

    “不必再说了,李家要是敢来要人,你就让他们来找我,我亲自将他们打出去。”

    “父亲......”

    “你们也给我滚!一样的没心没肺!”

    见靖阳侯如此气盛,相劝的话一句不肯听,傅瑞和夫人此行目的注定作罢,便一前一后地从房中出来,却没想到在门前遇上傅嫆。

    看傅嫆一脸的委屈,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定是将方才的话都听了完全,傅瑞作为父亲,饶是再心狠,也总是会心疼。

    “嫆儿......”

    王氏眼见着傅瑞要心软,伸手在他胳膊上狠狠一掐,将他的话拦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