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孟子度一番挣扎无果后,似乎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立场,此刻的他,已真的不是自己徒儿的对手了,他只能冲着孔温大喊大叫,以此来掩盖心中的恐惧。“为、为什么!你要背叛我!!!”

    孔温卷起衣袖为手中的匣子拭去灰尘,斜眼一撇在蜷缩在地的孟子度,轻蔑地笑了一声,这回似乎并不打算堵上对方了嘴了。

    孟子度喘着粗气,极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还在试图劝服打动面前的徒儿,“温、温儿,你是……你是为了这个匣子吧!若是如此,你根本不必如此对待为师,以你我二人的关系,

    此物为师定然会与你分享!而在为师之后,这清风阁、乃至整个四海盟的一切,都将是属于你的!”

    见孔温眼神一凛,孟子度急忙改口:“不、不对!你我之间无有先后,不分彼此!”

    孔温望向此时这个可悲又可笑的可怜人,轻蔑之意更甚,他行至孟子度面前,蹲下身子,语气寒冷:“你还不明白吗?”

    “我要的,是你的命!”

    孟子度额间的冷汗顿时布满脸颊,此刻在他的身上再也不见往日威风,也不见半分堂堂四海盟盟主该有的豪气与骨气,而是真真切切地如一只摇尾乞怜的蚁虫。

    “温儿、为、为师究竟哪里做的不对,你、你又是何、何苦如此啊!”

    孔温又是一声冷笑,没有回答,他眯起看向孟子度的眼睛,而后者眼神闪烁,似在乱瞟。

    孔温讥笑道:“怎么,莫非你还在等那些出城迎你的乖徒儿回来,亦或是在等这阁内的其余弟子们闻讯赶来救你?”

    似是被戳破了心中所想,孟子度模样狼狈地拼命否认,但此时已然方寸大乱的他再也无法掩盖自己的情绪,惊慌之色溢于言表。

    “没用的。”

    孔温摊手表示道:“就像你当年对逍遥堂做的那般,那些出城迎你的人,马上便会倒下;而这阁里的所有人,也都已经昏死过去;那时,无人与你抵抗;今时,亦无人救得了你。”

    “你!你!你……”听到“逍遥堂”三字,孟子度终于明白了什么,他一三个“你”字脱口,下面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亦或者说,他无言以对,而这一次,浮现于其脸上的那种恐惧之色,终于再也不是伪装了。

    “呵呵……”

    孟子度的肩膀开始止不住地抽动,满目狰狞,仰天狂笑不止,那是已至绝望的笑。

    早年他并非没有怀疑过孔温的身份,但在那个年代,战乱不休,盗寇横行,百姓动辄流离失所,性命旦夕不保,户籍人口根本无从查起,仅凭一个姓氏与地方,纵使孟子度再有疑虑,也不会把一位天梁星拒之门外。

    当时的清风阁虽旧负名望,但除了孟子度外,门内无一人可震慑服众,孟子度身处云仙阁与清风阁之中,首尾不能相顾;又兼云仙阁乃四海盟内大小宗派共同铸成,象征的乃是整个四海盟,而非一宗一人之物,万般无奈之下,孟子度只能按下自己的野心,推举颇有人望更具实力的袁初为副阁主,代掌云仙阁。

    这个结果,并非孟子度所愿,因此他急需一个能为其所用的人。而又恰在此时,孔温投入了他的门下,这无异于雪中送炭,假以时日,此子定能代他掌管清风阁,而自己,也将名正言顺地将云仙阁收入囊中。

    毫无疑问,孟子度是倾心将孔温视作继承人培养的,同时,也是其往更高处去的踏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