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车的时候,眼角眉梢噙着的柔软也未完全敛去。

    这一幕,也被无数人收在眼底。

    各人心思不一而足。

    祭祀队伍稍后头的马车里,有人将挑起的帘子放下,眼神深思玩味。

    “看来十三公主跟苏伯言之间的关系,远比传闻的要更亲密的多。”

    “今非昔比啊,两个人都今非昔比。日后十三公主可不再是被人遗忘的角色了。”

    “水涨船高,谁能想得到呢。”

    压了嗓子的低语,只在马车里传开,话里极富深意。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一个。

    如今宦官当权,司礼监掌印跟丞相平起平坐,拥有的实权甚至稳压内阁一头。

    加之掌印之位空悬,苏伯言在司礼监就成了最具话语权的那一个,引领二十四衙门十二监,谁都不敢小觑。

    不过短短数月,朝臣们甚至已经想不起来,数月前仅是四品管事的苏公公,当时是什么模样了。

    那个人蹿升太快,快得让人心惊。

    让人越发嫉妒的同时,也愈发的不敢得罪。

    前阵子东厂厂督李放突然在刑狱大牢里畏罪自杀,导致东厂势力重新洗牌,脱离了皇上的掌控,这背后,谁敢说没有苏伯言的手笔?

    这次来皇陵祭祀的队伍远比祭天的时候要庞大许多。

    满朝官员无一缺席,有些官员带的家眷都要分乘两辆马车才能坐得完。

    在马车按照安排停放间隙,离得近些的官员及家眷等,便都看见了身着正式宫装的少女跟只蝴蝶似的飞到宦官马车旁边,往里塞东西。

    全然无视周围目光。

    或者说压根不在乎。

    便是苏伯言也怔了一瞬,隔着车窗定定看了少女片刻,接住梨子时,锐冷眼角变得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