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伯玉伯安目眦欲裂赶到,看到的是那柄长刀抵在公公脖颈处。

    没有再进,也没有撤开。

    “你不怕死?”北夷王狞笑,问。

    “你杀不了我,但是我能你跌下王座。”苏伯言勾唇笑着,语气不疾不徐,泰然自若,“北夷王纵横马背数十年,靠一柄长刀打天下。临了没能抓到杀害自己儿子的真凶不止,反而还被亲儿子拉下马,很快,北夷就会成为天下笑柄,曾经威名赫赫的北夷王,也将成笑料。”

    轻笑声溢出口腔,“南诏虽然内忧外患,但是我苏伯言从未将内在的威胁放在眼里,连同你也是。北夷王,苏某的命没有那么好取,被后人许你的好处,你也拿不到。”

    北夷王直直瞧着清言浅笑的男子,眼睛越来越阴沉,眸光也越来越狠厉。

    而他手中握着的长刀,在两军将士、数十万众注视下,缓缓,缓缓,离了男子脖颈。

    两人身后的人看不到,北夷王却看得清清楚楚,男子手腕间的袖箭,正直直对着他。

    而袖箭跟他脖子之间,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细丝,细丝另一端,缠在他的脖子上。

    他挥刀的那一瞬,他的脑袋也会从脖子上滚落下来。

    这是北夷生平第一次看走眼。

    “好,好一个苏伯言!”

    刀撤了,细丝却未收回。

    男子甚至故意动了下手腕,细丝被拉动,脖子上缠绕的细丝立即收紧,勒得北夷王眼睛微突却不敢言。

    否则,他落在敌军之手,他身后数十万士兵必然会乱阵脚,继而乱了气势。

    在战场上,这是致命大忌。

    北夷王看苏伯言的眼神几欲杀人,随后,又转眼平复下来。

    “刚才不过跟苏大人开个玩笑,既是阵前谈判,我北夷王也不是枉顾规矩的人。那我们就,心平气和好好谈!”

    “北夷王说的好,我们心情气和,好好谈。”苏伯言点头,笑了下,细丝瞬间收回手腕。

    伯玉伯安对视一眼,悄无声息退出场地。

    两边的兵将依旧呈对峙状态,谁都不曾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