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之清对他歉意一笑,起身去到走廊上,赶在电话挂断前接通:“喂?明止?下飞机了吗?”

    “已经下了。”岑明止说:“在市区里。”

    “那就好。今天有客人不能接你,晚上记得来家里吃饭,瑶瑶念了好几天了。”

    岑明止笑了一声,说好。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虽然仍旧时常联系,但电话短信和真正的见面总归不同。

    唐之清得到准信,挂断电话,站在走廊上又给孟瑶发了一条信息。等他返回办公室。他的客人还坐在沙发上,穿着一身舒适的毛衣,悠闲地喝着茶,见他回来,问道:“是唐医生的朋友吗?”

    “是的。”唐之清忍不住笑意:“是我一个老朋友。”

    “看来是很好的朋友了。”那人说:“唐医生第一次在治疗时间里接电话。”

    “抱歉抱歉。”唐之清道:“他今天从新西兰回国,我们很久没见了,有点激动。”

    对方放杯子的手一顿:“新西兰?”

    “是啊——”唐之清感慨:“一去三年,终于回来了。”

    对方忽然沉默了,像是有些惊讶。但唐之清沉浸在岑明止即将回来的期待中,没有仔细观察,片刻后那人重新笑起来,说:“老友重逢,确实值得庆祝。”

    唐之清不住点头,在他面前重新坐下,回到工作状态里:“说回病情吧。最近感觉怎么样?晚上睡觉还有压迫感吗?”

    “还好。”那人一张好看的脸略微侧过半分,眯起眼看向外头的停车场,有些心不在焉:“比以前好了很多。”

    “那这个星期就不给你开药了。”唐之清在手边的笔电上记录:“你的情况本来就不严重,这两年恢复得不错,继续保持,不要重复想以前的事情,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好,谢谢唐医生。”

    唐之清说客气,又问他几个问题,配合做了一些疏导。到十一点半,治疗时间结束,唐之清起身,送他离开了诊所。

    外头天气晴朗,远没有孟瑶短信里反复强调的寒冷。午餐地点是岑明止选的,一家传统茶餐厅,开在繁华地段,中式的装修已经有些年头,胜在老木头很有韵味。

    菜也由他来点,易晟似乎没有忌口,每样菜都试过去,挨个夸赞,又问岑明止:“连这里的菜名都还记得,看来是以前常来?”

    岑明止说:“离以前的公司不远,经常点这里的外卖。”

    易晟笑道:“你的新公司边上也有几家不错的店,等下个星期你正式入职了,我带你去试试。”

    两个人都神色自然,于是话题一揭而过,服务员过来撤走碗筷,泡上了茶,他们就地谈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