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微动,房内传来一道慵懒闲散的声音:“远之,我等你好久。”

    侍卫向两侧分开,露出紫檀描金雕花木门,顾皎推门进去,桌前坐着个月白袍子的玉冠公子,桃花眼柳叶眉,腰间软玉金流苏,手中握着把绸缎折扇,嘴角带笑,说不出的潇洒闲适,金质玉相。

    顾皎刚往前一步,身后的门轰然合上,她吓了一跳,按捺住紧张,抱拳拱手:“见过殿下。”

    燕端抖开扇子,扇面上飘逸地写着四个大字——“闲云野鹤”。

    “坐。”燕端笑容更甚,合上扇子,指了指对面的座位,顾皎并不推辞,施施然入座。

    燕端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推过来,顾皎受宠若惊,她不知道秦骅和太子的关系居然这么好,又或者太子极为礼贤下士,给每个属下都倒过茶。

    顾皎道谢,抿了口茶,听到燕端笑嘻嘻地问:“弟媳啊,你觉得咱们远之如何?”

    顾皎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

    “咳咳!您说什么?”顾皎呛住了,咳嗽了好几声。

    “啊?怎么这么惊讶?”燕端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花鸟屏风,“远之,你没和弟媳说吗?”

    顾皎站起来,她直直盯着屏风,绣面花鸟后传来声幽幽的叹息,不知哪里来了两位青色罗裙宫女,一左一右撤下了屏风。

    顾皎这才发现屏风后坐了一个人,那人一袭玄色祥云胡服,只金冠束发,脚上踩着鹿皮翘头锦靴,腰上挂着一把金晃晃的宝刀。

    秦骅起身走过来,坐到顾皎身边,招手示意她坐下:“你先坐。”

    顾皎呆愣愣坐下,所以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燕端好心解释:“你俩身体一换,远之立马就给我写了信,今日你来,他给你打掩护,结果被我抓到了,我便干脆让你们夫妻二人一道来了。”

    说罢他一挥手:“上菜吧,这里的鱼脍乃燕京一绝!”

    秦骅臭着脸:“她不吃鱼。”

    燕端嫌弃地横了秦骅一眼:“我不就是让你也上来了吗?至于给我甩脸子?谁叫你鬼鬼祟祟跟着弟媳?远之,弟媳是少有的美人,你不要垮着脸,糟蹋了弟媳的俏脸。”

    菜很快端了上来,有两道冷碟并上四荤三素一道汤,取了个十全十美的好兆头。

    燕端夹了筷子鱼脍:“弟媳,你是不知道我听到你俩身体互换后笑了多久,奇哉!妙哉!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我起先不信,可远之实在不是个爱开玩笑的性子,今儿又见了你俩,我这才信了——真是因为靖国夫人的那对金镯子?”

    秦骅抬手给他看:“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