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君跟在他们身后,不明白为何会忽然止步不前,他探出头去看,看到自己母亲面色煞白,手足微颤的样子,满腹疑惑却又不敢贸然出声询问,此时是什么场合,他还是能分清的。

    丫鬟散去,两人对视轻笑,同时抬步而入,却是在秦时面前站定,并未屈膝行礼。

    “父亲,今日回门,让您和二娘久等了。”清池浅笑,看不出任何的歉意。

    秦时不以为意摆手:“罢了,们新婚燕尔,为父能理解。”

    这种时刻竟能说笑,清池嘴角的弧度又有了变化,转眼看向手足无措,有些战战兢兢的方琴,笑而不语。

    方琴被她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不敢与她对视,垂着头看鞋面。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二娘。”

    靳梦离举止有礼,含笑问好。

    秦时笑道:“贤婿多礼,往后都是一家人,随意就好,不用这么拘束。”

    “是......一家人不必多礼。”方琴努力保持着镇静,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不敢看清池,就将目光放到靳梦离身上,笑意有些勉强。

    秦暖君看着这诡异的画面,不解问道:“爹、娘,们为何不意外姐姐变了模样?方才我可是吓了一跳,们却像是早知晓似的,难不成姐姐事先知会了们却唯独瞒着我?”

    “小孩子胡说什么呢。”方琴尴尬一笑,而后转脸对秦暖君训斥道:“让好好跟着先生念书,看看都做了什么,整日就知道捉弄先生,第五个先生也被气走了。”

    先生被气走,秦暖君当然知晓,他一早就惦记着姐姐姐夫回门的事,偏偏父母亲非要他安静在偏院跟着先生念书,他自然是早有准备的,于是年过半百的满腹学问的先生的袍脚无缘无故着火了,他记得先生大惊失色的脸,最后气氛甩袖而去。

    “孺子不可教也。”这是先生留下的最后一句叹息。

    秦暖君身板一挺,反驳道:“往后我跟着姐夫学可比跟着那些个自知之乎者也的古板老头儿要强许多,姐夫可是咱们华朝第一才子,手无缚鸡之力却能治国平天下。”

    “......”方琴正要教训,被秦时抬手止住。

    他看了眼秦暖君,无奈叹了口气,又将目光转向一直温润含笑的靳梦离。

    “让贤婿见笑了,暖君这孩子自小就顽劣,这些年请了好几位先生,皆被他给吓走了,他倒是与贤婿投缘,看来往后少不得要叨扰了。”

    靳梦离有礼回道:“岳父大人言重,我瞧着暖君这副真性情也着实喜欢,若他愿意,往后就到我府上长住。”

    长住,那不就是答应了?秦暖君大喜过望,却不是看向靳梦离,而是一直减少存在感的清池,他拉着她的手,颇为激动道:“姐,姐夫答应了,往后我就能每日与待在一起,可以时刻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