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那神龙教拜的是龙太子——我们派人去探了那南山。?那南山所谓的龙太子金身塑像上,是真有一个说话妖里妖气的精怪的!于公,你我都晓得那些玄门修士,最见不得妖魔作恶。可如今……那妖魔就附在金身上——造福一地也就罢了,但现在是聚集了千人之众!”

    “若非背后正是那洞天仙人……岂会不理?!”

    于其听了他这么一番话,长叹一口气,拍了两下手:“精彩。于某原以为自己已思虑得够周全,但还是未有先生这般深谋远虑。我说为他出钱财的确是存了这个心思——我想他背后亦是有人、且没有弄清楚为何弄出一个同那李云心面貌别无二致的人。洞天的高人道法通玄,变化之术想也不是难事……先生此番话,竟是将我的疑惑都解了。”

    “只是依先生看,接下来该如何?”

    那李先生微微一笑,略倾身靠向于其:“于公所想的事情,李某是清楚的。但于公所图之事,凶险尤甚十九年前,万不可行差踏错。在李某来看……这件事,对于公是有好处的——这好处不单指那些镖行、脚行、江湖人,而是在更长远以后。”

    他说了这话,又期待地等着于其的反应。

    于其干咳了一声,思索一会儿只道:“先生说得有理。”

    那李先生便得意地一笑:“那么……就。且行且看吧。”

    ……

    ……

    “他们大概会说,那么就且行且看吧。”李云心搁下碗。长长地出了一口冰凉凉的气。

    这摊子设在路边,专卖酸梅汁儿,用碎冰和井水镇过的。在这日头晒得人睁不开眼的炎炎夏日里、喝上这么一碗酸梅汁,那当真是直舒爽到心坎儿里去了。

    他又叹一口气,意犹未尽:“再给我来两碗。”

    刘老道忙道:“一碗便可——我这年纪,还是少贪凉。但是心哥儿。虽然如此……接下来如何呢?”

    伙计将酸梅汁儿送上来。刘老道待他走开了才又道:“他们打算且行且看。必然心里还提防着。我刚才演那一出儿,于其那样的人物定不会全信的。以后我教还要受掣肘——那于其必定向教中安插人手。”

    “心哥儿,要我说……要不然你费些力气运起神通,咱们自己凑些钱财吧。不然只解决了眼前的问题,我教往后……”

    李云心微微摇头笑笑,端起碗,一口就喝了一半,舒服得直皱眉。

    刘老道叹口气,又道:“唉。何必同他——老道是我说那于其于我而言倒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只是对心哥儿你来说……又哪里算什么能正眼瞧的人。方才在堂中看他们那眼色。我倒是心疼心哥儿你……”

    李云心又笑了、放下碗,哄小孩似地说:“好好好。我就给你说说吧,别叹气了。”

    刘老道立时不说话了。李云心略想了想:“你以为我当真在意那神龙教么。”

    刘老道不明所以地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