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看着坐在榻上翻看她刚刚背过的书的胤禛,脑子里一时有些发懵。这情形可与她之前想像的有些不一样。原本她该穿着漂亮的旗装和花盆底,仪态万千的站在灯下迎了贝勒爷进屋,然后再灯下看美人……

    可如今,她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幸好她谨慎,虽是才午睡起来,但因着是第一日进府,所以便穿了件绯色斜襟立领绣金纹银杏叶的罩轻容纱旗装。但脚上因为出去的急,只穿了双软底绸鞋。因此刚刚与贝勒爷站在一起时,她便显得格外娇小。

    正当南嘉不知措时,香橼端了茶进来。她忙从托盘里端了一杯,殷勤的放在胤禛面前。然后又给自己面前放了一杯。等香橼出去,屋里便只剩下她与胤禛两个人了。

    她不自觉的咬咬唇,正准备按着教导嬷嬷教过的那样,说些体贴关怀的话时,面前的男子突然抬起头来问她:“这半天,你竟还未想到如何与爷搭上话?”

    南嘉听见胤禛语中带笑,知道他并未不悦,心里不由一松,脸上连忙露出个端庄的笑来,“外面天热,贝勒爷一路过来,辛苦了。”又摸了摸茶杯:“这茶已经不烫了,爷尝尝吧!”

    看南嘉搭话搭得辛苦,胤禛也不再难为她,便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余光瞥见因他喝了茶而松口气的南嘉,他心里有些好笑,面上却一本正经的问道:“你在看这卷《困学记闻》?”

    南嘉忙点头:“是,妾闲来无事,随便瞧瞧。”

    胤禛不想她真的在看这本书,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头:“这书考究晦涩,你可读得懂?”

    南嘉小心的抬眸瞧了一眼胤禛,见他面上并无不悦,这才温声道:“妾不求甚解,每日只少少读上几页。”

    “如何个不求甚解?”胤禛抬头瞧她。

    见着胤禛这般探究,南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妾读书只读个大概,其中深意就……”

    胤禛听到南嘉的话,皱了皱眉头,不高兴的道:“这可不是个做学问的态度。”

    南嘉马上起身,低着头道:“妾惭愧。”

    胤禛看见索卓罗氏低头与他告罪,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这是他府上的格格,而不是国子监里那些要科举的学子。他不由有些不自在的拉了面前女子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触手是比贡绸还丝滑柔嫩的女子肌肤,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让胤禛的呼吸稍顿了一瞬,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

    南嘉挨着胤禛坐在榻上,低头便能看到那只拉着她的手的肌肤是小麦色的,还有拇指上碧绿而清澈如水的翡翠扳指和绣了金线莽纹的衣襟下摆。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低沉又磁性的声音,“你的闺名是什么?”这声音性感的如同微微拨动了大提琴的琴弦而发出的音符。

    南嘉不自觉红了半边耳朵,她定了定神,才答道:“阿玛为妾取名南嘉。”

    南嘉?胤禛不知怎么就想起那句“南有嘉鱼,烝然汕汕”。

    “你阿玛对你的出生很欢喜。”

    南嘉点点,脸颊带出一抹浅笑:“父母对孩子的出生自然期盼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