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一向是个不爱运动的,在家时就爱窝在屋子里看书,如今到了宫里自然不会想着往外跑。但她屋子里的伊哈娜却明显是个待不住的,一到下午就跑的不见人影,甚至还鼓动南嘉和张姑娘一起出门。

    南嘉极力表示她怕热,不爱出门晒太阳,不论伊哈娜如何劝说她就是不为所动。而张姑娘到底却不过面子,还是跟着伊哈娜一起出门了。晚上回来时,两个人背着南嘉神神秘秘的讨论了半晌才睡下。

    因着一起出门的情谊,张姑娘与伊哈娜的关系瞬间亲密起来,不光白日里两人一起吃饭,甚至晚上还同榻而眠,日常说话也是两人窃窃私语,隐隐有将南嘉孤立起来的架势。

    直到第四日下午伊哈娜一个人回了屋子,南嘉见她面色惨白,身边也不见张姑娘一起回来。南嘉皱皱眉头,到底没有说什么。等到晚饭时分,就有个教他们规矩的嬷嬷来通知说张秀女因失仪被送出宫了。

    南嘉深深看了眼伊哈娜,眼里闪过一抹晦涩,趁着晚间熄灯前将她柜子里的衣物都细细检查了一遍,见没有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

    第二日下午,伊哈娜难得没有出门,屋子里便是她们两个人。这边南嘉正在绣一杆翠竹,却听得有丝丝低泣声出现。南嘉想了想并没有做声,倒是伊哈娜期期艾艾的走到她跟前,带着一丝哭腔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是我害的张姐姐?”

    南嘉抬眸,见她双眼微红,脸上带泪,哭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心里并没有出现不忍之情,反而升起了一丝忌惮。

    明明两人形影不离,张姑娘却犯了错被罚出宫,而伊哈娜却能全身而退,没有一丝牵连。事后又作出这样一副无辜的模样,还与她说了这些莫名的话。这情形若被旁人瞧见恐怕会以为她在借故欺负同屋的秀女。

    南嘉放下锦帕起身,并没有接伊哈娜的话,反而诧异地问道:“阿尔丹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哭的这样厉害。可是哪里不舒服?你等着,我去帮你找辛嬷嬷来。”然后不等伊哈娜出声阻止,几步走到门口,开门就出去了。

    南嘉一出门,也不四处张望,只步履匆匆的去了辛嬷嬷处。

    辛嬷嬷只管她们平日住行,因此并不忙碌。此时正在房里与教秀女们规矩的陈嬷嬷喝茶。看着门口出现的女子身影,忙起身行礼,然后问道:“索卓罗格格找奴婢可有事?”

    到底是教导她们规矩的嬷嬷,南嘉避过两人的行礼,焦声道:“嬷嬷们快去看看吧,我同屋的阿尔丹妹妹不知是怎么了,一直哭个不停。”

    辛嬷嬷听罢,与陈嬷嬷对视一眼,也不敢耽搁忙出门赶去了南嘉的屋里。

    南嘉并没有与两人同行,反而转去了她屋子前面的荷花池旁。她一边看池子里的各色名贵锦鲤,一边注意着她屋子门前的情况。不过半刻钟便见几个身着锦衣的秀女结伴去了她屋里。

    原本的猜测被证实,南嘉低头敛下眼里的怒气。在荷花池边待了大半个时辰,估摸着屋子里的人应该已经走了,她才回了房间。

    屋里的伊哈娜见她回来,忙站起来,一脸讪讪的与她打招呼:“索卓罗姐姐回来了……”

    南嘉看着她心里冷笑,但面上还是温婉的笑了笑,与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回到自己的位置,南嘉再次检查了一下行李,见没有异常才坐在床边。她一边绣着帕子,一边思索伊哈娜为何会将她做为算计的目标。细细回想了一遍她这几日的行事,平淡无奇,并不会让别人产生危机感。既如此,那就是伊哈娜无差别攻击了,将一切可能的竞争对手都拉下来,这样她自己被留下的可能性才会增大。

    南嘉勾唇冷笑,既然有胆子算计别人,就要承担别人的反击。

    晚饭时分,屋子外面开始下起雨来,雨势极大,屋里的温度随之降低。

    南嘉屋里隐隐有些潮湿。她想了想起身去找了辛嬷嬷:“嬷嬷,这雨也不知要下到几时,我身子畏寒,受不住这潮气,明日怕是要染了风寒的。可否给我熬碗姜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