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女儿出去,她才又对儿子道:“你啊,你这心思我这当娘的岂能不知。你为自己的官途钻营原也没什么,只是不该将主意打在你妹妹身上。当初你提了娴儿的事我就不肯心,我好好的女儿当眼珠子一样养大,难道就为了给你搭桥铺路不成?好在你还算有良心,没把你大妹妹的终身搭进去。好容易娴儿定亲了,你这是又瞧上了岑儿了。”

    看着母亲动了气,年羹尧赶紧请罪,等她缓过气来,才想了说辞动之以情道:“娘,我和娴儿岑儿是骨肉相连的亲兄妹,我岂会害她们。之前的大妹妹之事确实是我思虑不周,原想着送大妹妹去四贝勒府先做几年庶福晋,以四贝勒的才干想必很快便会封王,到时咱们再慢慢筹谋。不过如今大妹妹业已定亲,再多说无用。”

    他说着眼里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芒,继续道:“娘,我知你心疼小妹,我是她哥哥自然也会为她打算。儿子已经打探到,圣上有意封四贝勒为亲王。若是小妹能被指婚给四贝勒,依咱们家的家世到时就是亲王侧福晋。这荣耀地位可不比咱们胡乱找个人家的强。”

    亲王侧室,年夫人听着脸色稍霁。只是到底涉及到小女儿的终身,她少不得要谨慎些。便多问了句:“你这话可当真?”若真能做亲王侧福晋,确实与格格庶福晋之类不可同日而语。

    年羹尧忙保证道:“自然当真,儿子怎敢拿这事骗您。小妹的年岁必是后年参加大选,到时四贝勒早已是亲王了。咱们若真有意送小妹进府,自该早些筹划才是。”

    如此这事该是十拿九稳了,年夫人的心思也瞬时火热了起来。只是,想起小女儿的脾性,又有些顾及起来。

    她与儿子道:“岑儿的性子执拗,如今是满心满眼的惦记着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怕是不会轻易答应你的安排。她若不同意,便是你谋算的再好也无用。”

    年羹尧见母亲终于松口,忙道:“您先探探小妹的口风再说,您放心,若妹妹不愿意,儿子万万不敢强逼的。到时也是如大妹妹一般给选个可心的人家,日后也定会为她撑腰。”

    如此年夫人便再也无有不满意的。

    过了端午,天气便大热起来。往年这个时节胤禛多是伴驾塞外,但今年康熙巡幸塞外回来后,再去行围时并没有带了胤禛。反而十三和十四两位阿哥都去了。再就是一直随行的太子爷。

    天气实在闷热,灵攸怕热但年岁又太小,不宜多用冰,等南嘉发觉时背上已经长了一小片痱子。胤禛不由大怒,连带着屋里伺候的丫头嬷嬷都被发落了一通。若不是南嘉念着卢嬷嬷一向对女儿尽心,为她求了情,不然怕是会被胤禛发落回内务府。

    其实小孩子皮肤嫩,夏天本就容易长痱子,只是皇家孩子矜贵,尤其是灵攸,自小被胤禛捧在手心里,连个头疼脑热都没得过,如今忽然起了痱子,可不就让胤禛心疼坏了。

    南嘉给女儿背上抹了药膏,哄她睡了,胤禛便与她宣布明日去城外的庄子上避暑,让她早些收拾。南嘉惊诧了一瞬,但紧接着想起如今朝堂上的紧迫形式,倒也不多问什么,只安排人下去收拾行装。

    只是去庄子上可以,但还在宫里的弘曜怎么办?

    胤禛沉思了片刻,道:“我明日进宫一趟,让弘曜先去娘娘那里。”

    这样也好,住在宫里,倒也免了弘曜暑天来回奔波的劳苦。不过,弘曜是亲孙儿自然可以住在娘娘宫里,可他身边还有个明儿呢。

    胤禛道:“先让请几日假,等咱们从庄子上回来再说吧。”皇孙是不能随意请假的,但伴读却无所谓。

    南嘉点头答应,也只能如此了。

    晚上弘曜下学回来,南嘉便把白日的安排与他说了。弘曜一听妹妹身上长了痱子,立马心疼的不行。好在不严重,白日抹了药膏,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他将灵攸抱在怀里,沉稳道:“额娘不必担心我,我在娘娘那里再没有不舒心的。我自在尚书房读书,就经常去玛嬷宫里用点心,上下一应连弘春都没有我自在。”

    那可不是,你时常去娘娘跟前晃悠,哪怕每月只去一次,也比弘春只能逢年过节进宫见娘娘的次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