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衣服晾在柴堆上,阮清秋躺在草席上舒了一口气,今天可是累坏了,摸着那沓大团结,心里踏实又安心。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有了这笔钱,至少不用担心饿肚子的问题,她总算在这个陌生年代有了一定的保障和底气。

    翌日天不亮,公鸡打过三遍鸣后,阮清秋神清气爽地伸了伸懒腰,穿上晾干的衣服,趁众人没起床,打水洗漱。

    早饭的时候,阮芳芳拉着她,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往阮清秋手里塞了块粗粮饼,凑近小声道:“阿奶昨晚提着鸡毛掸等了你好久,肯定气坏了,待会儿你自己小心吧。”

    “你俩儿搁这儿磨磨唧唧什么呢?好狗不挡道,让开!”

    感谢的话未出口,便被突然出现的阮秀秀一把推开,这丫头是因为喂猪的事迁怒自己吧,阮清秋懒得和她计较,同阮芳芳一前一后进了堂屋。

    老太太目光一扫到她,脸色立刻晴转多云,开口就没好话,“懒牛懒马屎尿多,有种给老娘死在外面,也别回来吃饭!”

    阮清秋视若无睹,选择性听不见,若无其事地坐下,然后一脸真诚地望着老太太,“阿奶,我不回来,谁割猪草,谁给家里挣工分呐?总不能指望我爸和那女人吧?”

    “你放屁!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阮小壮卷起袖子站了起来,眼睛瞪得都快掉出来了,丁家珍也咬牙切齿,后牙槽都快咬断了,阮清秋笑笑又对老太太道:“嗐,阿奶,你看他们,又打不过我,真要动手多丢脸呀。”

    夫妻俩儿对视一眼,眼神闪了闪,脑海中阮清秋抡起锁把地面砸出一个洞的画面突然鲜活起来,二人僵着脸缓缓坐了回去,不甘示弱地瞪着她。

    阮甜甜竟没觉得违和,虽然堂妹好像不怕奶奶和四婶了,但是这混不吝的样子,不就是前世那活脱脱的作精本精嘛!

    “呵!说得好像只有你在挣工分似的,瞧把你给神气的,都快上天了!”

    阮清秋头微偏,朝说话的人看了过去。

    哟!

    是阮甜甜的三哥呀,上次cue她的事还没完呢,于是她勾唇一笑,“国华堂哥,你好像还在县城念高中是吧?”

    “是又怎样?”阮国华挺了挺胸膛,一副读书人的矜贵派头。

    “不怎样,就是想问问你,学费多少,伙食费多少,路费多少,零花钱多少,一个月花多少钱?”

    不等阮国华开口,阮秀秀迫不及待抢答道:“这我知道,听甜甜说国华堂哥一学期学费十元,伙食是最好的甲等,一天算下来伙食费大约一元,除去放假的八天,一个月差不多二十三元,零花钱路费一个月五元。”

    阮国华抬了抬下颌,背挺得越发直了,以他家的条件供自己一个高中生那是绰绰有余,在学校里他可是条件最好的人之一,与那些城里人比都算拔尖儿的,自然有傲然的底气。

    没想到阮清秋一句话打破了他的骄傲,击碎了他的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