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丞,檀州太守杨大人到了!”

    刘义山闻言神色一振,忙对宋怀瑾道:“少卿大人,那日余大人出事,我们亦派人往檀州城报过信,兹事体大,下官不得不谨慎些。”

    芙蓉驿在檀州和京城交界之地,若按吏治,是由檀州管辖,宋怀瑾不置可否,很快,便看到一个身着便服的中年男子跟着驿差快步而来。

    檀州太守杨斐,与宋怀瑾年纪相近,因距离京城近,宋怀瑾还与他打过两次照面,他星夜兼程而来,却还是比大理寺慢,因此一来便先致歉,待听闻昨夜有人放火,更是大惊。

    “怎么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驿内其他大人可好?”

    刘义山忙道:“您放心,其他几位大人都好。”

    杨斐还不知如今驿内住着哪些人,便细问了一句,待刘义山交代完,他似有些意外,可他很快定神,“如今驿内几位大人皆是朝中肱骨,我此番带了足够人手,切要护住他们周全。”

    宋怀瑾问:“杨大人可有相熟的?可认得余大人?”

    杨斐道:“我与祈大人有过数面之缘,其他人并不相熟,与余大人数年前在京城见过一次,之后便不曾见过。”

    杨斐既来了,此案便是大理寺主查,檀州衙门协助,宋怀瑾不由将眼下所知和盘托出,一听此案凶手是想将案子与观音庙诅咒联系在一处,杨斐立刻道:“什么观音庙诅咒,都是百姓们以讹传讹罢了,不过凶手能利用此处,多半是当地人。”

    他又一沉吟,“莫不如查查驿内本地杂役和驿差?要么查是否有严州人,或许与余大人有过仇怨,要么便是今岁冬寒,四处皆遭了雪灾,宋少卿在京城为官不知道,地方上有些刁民,若当年年成不好,便会记恨我们这等做父母官的,一时生了杀心,也不足为奇。”

    杨斐的话倒是给宋怀瑾提了个醒,今冬的确格外严寒,京城以北数地都因雪灾死伤颇多,他觉有理,立刻令刘义山将驿内差役出身薄送来。

    戚浔在旁听见杨斐所言,倒也觉得是个方向,想到余鸣的尸首还未查验完,她便往停尸的厢房而来,周蔚是贯帮她记述的自是跟着,刘义山又令昨夜的张迅相陪。

    走到半路,却见一个年过五旬的老伯挑着两个竹筐从花墙之后一闪而过,戚浔不由注目,一旁张迅解释道:“这是负责清理腌臜秽物,每天早上从驿站东角门进来,清理完了带出去,夜香也是他负责倒。”

    戚浔点点头,至厢房内验尸。

    余鸣死因已定,可凶手如何做成这一切却令人不解,小厮在午时听见余鸣还活着,若是余鸣白日出门,会去何处?整个驿站又怎无人见过他?

    她问张迅,“驿内有几处门?可有守卫?”

    “三处,正门,以及东西角门,东角门出去便是饮马池方向,西角门出去则是往后山去的,寻常正门有人守卫,两个角门则是夜间上门闩,白日不管。”

    戚浔又想了想,“我们路上见过的老伯,午时之后可还会再来?”

    “不会,他每日只清晨来一次。”

    这答案否定了戚浔的设想,她摇了摇头,重新细细的勘验余鸣的衣物。余鸣被分尸,又被送回屋子,期间他去了何处,衣物上留有证据的可能性最大,奈何血污太重,戚浔看了一遍仍无发现,她不由去看余鸣当日所传鞋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