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浔镇定自若,对着林巍露出个明媚坦然的笑,灯火煌煌,将她眸子照的又灵又亮,林巍本是觉得她行迹诡异,欲斥几句,此刻却发作不出,一咬牙冷着脸走了。

    戚浔笑意缓缓淡下去,轻呼出一口气,又去看那药渣。

    不多时宋怀瑾出来,她忙跟上去,出院子之后才轻声道:“大人,我看世子所用之药内外皆有,且多烈性伤药,他受的伤多半不轻。”

    宋怀瑾回头看了一眼,迟疑道:“一直坐着轮椅,若此番落了残,镇北军的军权他可握不住了。”言毕摇了摇头,“这里无异常,还得往东边搜——”

    他们刚走,林巍便在傅玦跟前道:“主子,适才那仵作也同来了,竟在看咱们倒得药渣,鬼鬼祟祟的,必定还是在怀疑咱们杀了人,咱们在幽州何时受过这种气?”

    傅玦散着墨发,闻言朝窗外方向看了一眼,“这火,当真是对着大理寺诸人放的?”

    林巍颔首,“的确像。”

    傅玦摇了摇头,并未说下去。

    ……

    宋怀瑾刚到东边的馆舍,便见田万春披着袍子朝他们走来,“宋少卿,好端端的怎会起火?是凶手干的?”他满脸惊悸,“凶手连你们都敢动了,他到底是何人?此处当真是留不得了,无论如何,明日一早我必定要走。”

    他语气急乱,后面祈然几人已跟了来,宋怀瑾见他们都在,便问起适才情状,祈然道:“听见外面动静,我先起来的,害怕火势变大,便去叫了辛将军,又一起去见吴太守和刘太守,田公公是自己过来找我们的。”

    宋怀瑾看了他们几瞬,“火是人为放的,眼下正在搜查整个芙蓉驿,你们若是不介怀,我们要到你们屋子里去看看。”

    祈然略一犹豫,点头应了,“看,随便看——”

    辛原修几个纷纷颔首,十分配合,宋怀瑾遂带人一一检查几人住所,虽不至于翻箱倒柜,却也看的颇为仔细,可走了一圈,不见任何异常,待出来,田万春的着急也惹得其他几人愁云惨雾。

    宋怀瑾道:“现在开始让随从与你们住与一处,今日大理寺会继续查,明日田公公和辛将军着急可先走一步,祈大人和两位太守大人无急务在身,还是多留两日,大理寺势必会保证你们安全。”

    祈然欣然应允,吴涵和刘榭略一犹豫自也留下。

    既搜查无果,宋怀瑾也不多留,告辞后又往火场去,刘义山惶恐的道:“驿内桐油只有库房内有,除此之外,便是各处所用灯盏,房内虽有地龙,却绝不会引起大火……”

    听见这话,戚浔忍不住道:“近来天干物燥,再加上屋内有地龙,一点火星子都能点着屋子,何况凶手用了桐油,不过,大人昨夜可是搜查到了什么?否则凶手怎会如此着急?再者,即便大人出事,朝廷必定还要再派人来,凶手难道不知这个道理?”

    宋怀瑾凝眸道:“昨夜所获甚少,我也不解凶手为何如此着急发难,你知道这个道理,觉得凶手不可能如此蠢笨,那会否有人不曾想到呢?例如驿内那些不懂衙司办差的粗使杂役?”

    天色渐明之时,火场内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盘问驿内差役的司直回来,却也是毫无所获,着火时正是所有人睡得最熟之时,待被叫醒,同住一处的人都在,每个人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宋怀瑾更为气恼,正打算亲自去审问驿内差役,却有衙差从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