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薛映而言,母亲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无可替代。

    所以,大夫说村外十里西山上有味入药疗效极好的,薛映便也背着竹篓和弯刀,起个大早去了。

    薛映拄着一支从山上寻来的树枝下山,在山路和平路的岔道口遇见了孟棠梨,“孟棠梨,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上西山只有这一条路,他惊讶是因为西山离他家十里之远。

    棠梨的笑容在浓浓夜色中显得模糊,“夫君今天寅时就出了门,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心里担忧夫君,故此到这里来了。”

    山上传来树木耸动,树叶哗哗落下的声音,连山脚那些丛林中都似乎有蛇在吐露危险的气息。

    薛映的眉头压了下来,脸色和这昏暗的夜色一般黑,“母亲呢,你把我娘丢在家里,自己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我……”棠梨嘴巴张了张,讲不出话,流荡着委屈和惊恐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薛映,“夫君——”

    薛映越过她,径自往前走。

    棠梨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抓住了他的衣袖。

    薛映猛地抬手甩开了她,他这一甩把体格娇小的棠梨抛个麻袋一样的重重摔在地上。

    “你推我……”棠梨掩面痛哭,满腹委屈在此时此刻像从被打开的袋口里倾泻出来,呜呜咽咽地难停哭泣。

    薛映懊悔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心虚地把它们藏在背后,“你知道现在多晚,多危险吗?”

    “可是你没回来……”漆黑夜色藏不住她已然颤抖的声音。

    棠梨摔倒的时候,他已悔得要命。凭借惨淡月华隐约看见棠梨呜呜咽咽啜泣的面庞,胸口更是给揉成了一团似的难受,“那现在我们回家,好吗?”

    棠梨摇了摇头,小声道:“你先回去吧,我走不动了。”

    薛映将背上的药篓一把扯下,递到棠梨面前,“你背药篓,我背你。”

    这个晚上,棠梨被他凶哭了。凶是他凶的,哄也是他哄的。

    棠梨趴在薛映背上,两手靠在他的肩前一晃一晃地。薛映不知,背后的棠梨羞红了面庞。

    “薛映,不然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棠梨浓密细长的睫毛因为羞怯眨了又眨,像振翅欲飞的蝶翼,“我能走得动的。”

    薛映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