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你所说之事,是砍头的大罪?”季光再三强调,仿佛不认识自己这个平日里有些柔弱的儿子。几次追问,便是想让季云礼悬崖勒马,他怕继续审问下去,是要两败俱伤了。

    “儿臣当然知道,但先有国才有家,是非大义面前,怎能枉私包庇!”云礼说的坦然,字字掷地有声。

    季光当然知道此事严重,但事关自己的儿子,此前毫无征兆,如今猛然间提起,云礼又是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实在是进退两难。

    “张仪,把你知道的实情说出来,不然你的下场有如此杯!”说罢,已是被自己这个好儿子气急的季光拿起手旁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季光短短时间内做出了选择。

    “我……我……我……”张仪并未答话,眼神闪躲,似是有什么难处,突然见他把心一横似的,站起身来,直直撞向面前的案角。

    云礼伸手欲抓住他,但奈何为时已晚,张仪的头就这么撞在了季光的石案前,一时间血流如注,只见他双腿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眼白一翻,人便没了。这突如其来的自尽,让众人大惊,云礼更是脸色惨白,一时间僵在原地。他不是没见过死亡,但张仪此刻定是有什么他所不知的缘由,季云礼想不明白。年纪轻轻的他虽说见过不少杀戮,但并未真的有人死在他面前,如今张仪自尽,必是受人胁迫,若是他事先了解清楚,细心再细心一点,会不会就能发现张仪的忧虑,不至于今日这般惨死,念及此处,云礼自责,一时心肺好像全部搅在了一起,头痛欲裂,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一旁的子青先生见云礼如此模样,便知他心中的自责。于是僭越开口说道“州牧,三公子身子本弱,如今见到如此场景,怕是受了惊,还请准我等带他回去歇息歇息,明日再来回话。”

    这个话题骇人听闻,又牵扯到了大儿子季云康,现如今证人当场自尽,季光自然不想继续审问,便挥了挥手,算是准了。

    回到听竹院,又是姜汤,又是热炉的折腾了好一会儿,云礼才缓过神来,怔怔的盯着子青先生说道“张仪死了吗?死了吗?”子青先生点点头,算是回了他的话,他知道让一个刚刚成年的人即刻面临死亡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但生在季家,有些负担注定是要他自己扛的。

    “好好地,怎么会突然自尽了呢?!”云礼实在想不通,自言自语到。

    “依我看还是把李尔找来,细细询问一下的好”子青先生建议到,云礼点了点头。

    “一路之上,除了投宿,哪怕情形再危急,张仪都没出过轿子,没有可疑啊!要这么说来,倒是那邓将军似乎有些不对劲!”听说张仪自尽,李尔也是一脸震惊,细细想来,道出了心中所惑。

    “哪里不对劲儿?”子青先生追问道。

    “他上前掀轿帘的时候,我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儿,后来才想起来,他居然在铠甲之外挂了一只玉佩,那玉佩小巧别致,一看就是闺阁之物。原本还想着这将军莫不是有什么龙阳之癖,暗自嘲笑了一番,现如今不知同张仪自尽有没有关联。”李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