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公子,平南子爵那边派了人来,说是看咱们什么时间方便,派个人去他那拿回那一个多月的租子和营收!”李尔手上装着这些礼品,突然想起早上的事,连忙问道。

    “不必了!派个人去回了他,就说感谢平南子爵在我生病期间,替我管理那些店铺,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差人来报一声即可!”云礼没有转身,看不到表情,只是从声音中感受不到一丝情绪。

    “为什么啊公子!难道我听竹院还怕了他平南爵府不成?”想起季云智的那张嘴脸,李尔心中的一肚子火一点就着,现在云礼非但不计较,还大有结交之意,李尔怎么能不气。

    “李尔,你这凡事不经脑子就说出口的毛病也该改改了!朝堂之上,哪有那么多是非曲直,不过都是利益往来罢了!”这些话说出口,云礼没有看李尔,转身端起桌上的碗,随意往自己嘴里扒拉着饭菜。

    云礼的淡然倒是让九歌和李尔有些惊讶,这些动辄言利的话实在不像是嫉恶如仇,心中有大是大非的公子口中说出的话。

    但细想来,云礼领受了世间最无情的冷眼,现在自然看什么都暗淡无光,等过些时候,兴许自然而然便好起来了。想到这里,九歌释然了。冲着李尔使了个眼色,二人便低头继续手上的活计。

    ……

    这一日,摆脱了心魔的季光,心情倒是好的很。早上朝堂之上议事,也是心情颇佳,就连几个官员做的错事,也一并从轻发落了。

    下朝后,季光留下了嵇由,有些炫耀的对嵇由道“嵇丞相不愧是本王的军师,早些听你的去看看云礼就好了,他也不会受这许多苦!这下心结解开了,本王这心里倒是说不出的轻松!”

    嵇由笑了笑,道“若不是王上睿智,放下过往,又哪里来的现在这般洒脱呢!”

    “有一件事,本王琢磨了一晚上,不知如此做合不合适,丞相帮我参谋参谋?”季光言归正传。

    “王上请讲!”嵇由躬身抱拳道。

    “云礼这下子也醒了,再休养一段时日,我想着便让他回朝堂来,只是之前那个散骑常侍不过是个虚职,现在云信他们几兄弟几乎都封了侯,我想着也给云礼封一个,也算是补偿,丞相觉得如何?”

    “此事,三公子可知晓?”

    “还没告诉他!”

    “臣倒是觉得,三公子未必会接受!”

    季光有些惊讶,“封侯拜相,这不是好事吗?为何不接受啊?”

    “一来季子青一案朝野人尽皆知,而他毕竟出自听竹院,王上未及责罚便罢了,如今还要封候,恐怕会惹得朝野非议。二来三公子之前外派公办,朝堂之上的事情本就插手不多,没有功绩又没有交好的大臣,一旦突然居高位,恐下属不服管辖。三来三公子尚未婚配,也没个有实力的妻家,全凭自己单打独斗,若一旦封了候,四面八方的暗箭便会涌来,没个依靠,难保不会中箭啊!”

    嵇由这番分析倒是句句都切中要害,原本季光就是想着好好补偿云礼,可叫嵇由这么一说,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嵇由这最后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他。云礼年纪也不小了,听竹院里也该有个正经当家的女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