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猜的没错,渡城东城的那些大户很快便会举家外迁,到时城中必然一片动荡!”说着九歌一把拉住杜中,紧张的说道“快,回去!调军队安防!”

    说罢,众人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一顿飞奔回城。此时九歌安排清查城中银库的人已经回报,费天赐倾吞百姓税银的事再无可抵赖。九歌下令将费天赐押入大牢。

    杜中这边赶回大营,按照九歌的安排抽调了人马,赶往东北富人区,但也已经来不及了,富人们正拖家带口的带着行李,驱赶着马车往城外赶。

    而南边城门的守卫因为接到了命令,已经拦下了南逃的富户们。富户们无辜被拦了下了,急眼了,正在和守卫激烈争吵,他们早已从费天赐那买来了消息,渡城就是个诱饵,他们这些人就是牺牲品。

    这些富户中不乏祖上有功德,在朝中做过大官的人,说起话来底气十足,手下的家丁也不是善类,争执了几句,眼看这些守卫关了城门,就是不准备放行,意识到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众人急了眼,唆使手下的家丁们和守卫冲突了起来。

    这些富户平日里驯养这些家丁,请的都是练家子,这些家丁打架斗殴欺负弱小的事一件都没少做,反而这些守卫都是仗着是官家,平日里吆五喝六,却疏于锻炼,眼下性命攸关,官家也架不住人逃生的本能,现下冲突了起来,这些守卫自然不是对手。

    几招过后,守卫就显然护不住城门了。“快,打开城门,跑了!不然在这里呆着就是死路一条!”富户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剩下的人便去打开城门。

    眼看城门就要打开了,门栓都架了下来,杜中的士兵这才赶到。团团将这些闹事的富户围了起来。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我们又没有犯法,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富户中有胆子肥的大喊道。

    杜中骑着马,绕着这些人转了一圈,喊道“现在大战期间,军师已发布了诏令,渡城封城,所有人禁止出入!”

    “你们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渡城就是个诱饵,是弃城,你们为了南楚的其他人,就要牺牲我们!凭什么!我们不服!”

    “军师的决议,岂是尔等能够揣测的?诏令已下,你们若现在乖乖回去,军师大人既往不咎,若是尔等再等在此处啸叫喧哗,引起骚乱,便别怪被本将军请你们回大牢冷静冷静了!”

    杜中这话说完,富户们面面相觑,但是这里三层外三层将他们团团围住的士兵数量之众,绝不是他们这些家丁能够对付的。于是无奈之下,这些人再次登车返了回去。

    即便九歌已经安排杜中调兵巡逻,但出手还是晚了。城中富户举家南逃的事已经传了开来,穷人们听到消息,自然也也为大祸临头,现在整个渡城灯火通明,几乎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收拾行李要跑路。

    “报,大批百姓聚集在南城门,已经要和守城的将士们起冲突了!”

    “报,东西城门也已经有大批的百姓转移至此!需要加调人手!”

    “报……”

    不断有消息传来,九歌面色凝重的站在窗前,马上就要入冬了,凉风扑面,竟有了寒意。

    “为什么一定要让百姓呆在城中呢?这样多危险?”易真有些猜不透九歌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九歌变了?要让这满城的百姓陪葬吗?

    九歌长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不想让他们逃命去吗?你以为我真的要让他们充当诱饵啊!可是现在北魏的先锋军没有动静,此时若是百姓全部举家外迁,敌军得了消息,必定知道渡城就是座空城,又岂会上当,真的动用先锋军来攻打!到时候若是敌军改变了作战策略,转而攻击其他城池,或是与东西两翼汇合,那我们之前的排兵布阵便全部作废了!”

    九歌如此一说,易真便了解。这恐怕也是很多当政者的烦恼。大多数的时候并非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冷酷无情,有的时候只是大局的取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