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事。”纪长宁想到方才的争端,不愿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扫了眼桌案上启封的瓶瓶罐罐,俊眉紧蹙,加重手中力道,“师兄,别喝了,你已经喝很多了。”

    “呵,有点事?”纪千澜冷笑一声,似是与他较上劲儿,挣扎愈发用力,眉宇间满是不耐,语气恶劣,“让我猜,你应该是去找你徒弟了吧?”

    “……”

    纪长宁神色微怔,手上力道松懈一瞬,对方未及时收住,瓶口顺着力道倾斜,香醇酒液猛地泼洒而出,溅在纪千澜身上,濡湿胸前衣襟,洇出大片水痕,连垂在胸前的白发都打湿了。

    “抱歉!”

    纪长宁见状不由微微睁大了眼,连忙取出巾帕,倾身上前要给对方擦拭,手才刚伸出去便被对方狠狠打了回来,手背肌肤明显地红了一片。他只好把巾帕收回去,又道:“那师兄要去换身衣裳吗?这样会难受的。”

    纪千澜瞥了眼他的手背,神色微怔,接着撇开头去,冷哼一声,恶声恶气道:“去关心你徒弟,别管我。”

    对方说着又举杯仰头饮酒,许是喝得太急,透明酒液不断溢出唇角,顺着下颌淌落脖颈,划过上下滚动的喉结,无端透出几分情色。

    “……”

    纪长宁见状不由暗自叹息一声,默了片刻另起话头道:“师兄前来找我所谓何事?”

    对方动作一顿,随即重重放下酒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响,接着转眸过来瞪着他,眼神凶狠,片刻侧开脸去,长睫低垂,轻声开口:“如果无事……便不能来了吗?”

    “……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纪长宁见对方神色有些落寞不由微微一怔,回过神连忙摆手否认,沉默片刻,又试探着开口解释,“先前师兄不是生了气吗?我传讯给你时也没有回音,我想你大概不肯再……”

    纪长宁话说一半便止住,对方了然,似是羞恼地轻轻冷哼一声。片刻后乜他一眼,道:“当日有关青龙现身一事,待你走后我便封锁了消息,你不必太过担心。”

    闻言纪长宁不由微微睁大双眼,讶然道:“师兄不是一向对溪洲——”

    “呵,”对方猝然冷笑一声打断他,语气冷淡不耐,“你以为,同门师伯师侄争风吃醋陷对方于死地一事,若是传了出去,很光彩吗?更何况……”

    对方说着微微一顿,语气更冷,带着些嘲讽:“更何况,他于我有恩,不仅是你的徒弟,也是我的师侄。你如此要紧他,我岂能不帮你看护着些?不然呢?放任外人随意欺辱他?还是看着你为他忙前忙后,焦头烂额?”

    “……多谢师兄。”

    纪长宁闻言不由面颊生热,微微垂下了头,只觉惭愧,倒是他思虑不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纪千澜向来宅心仁厚,近年来脾性虽变得难以琢磨,但始终是他年幼时便憧憬敬爱的师兄。

    对方冷哼一声并不作答,自顾饮酒。纪长宁也不知后续该如何接话,不由抿紧了唇,微垂着头,视线自然落在对方胸口。

    纪千澜衣衫单薄,被酒液泼洒到的那处还湿润着,洇出淡色水痕,紧紧黏着肌肤,勾出鲜明流畅的轮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领口微敞,两截精致锁骨也溅上酒液,积在骨窝,又缓缓往下流淌,没入衣襟深处,画面分外惹人遐想。

    “师兄,你还是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