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允上了大学以后就很少回老宅了,难得回去一趟,又是因为出了事,一帮子七大姑八大姨缠着他问这问那,好不容易才得以脱身,紧赶慢赶,终于在七点前回到了宾馆。

    池允进门便咦了一声,啪地按下玄关处的开关,嘀咕:“怎么没开灯?”

    屋里骤亮,玄殷有些不适地眯了眯眼,便看见那个年轻的凡人带着一身潮气,步履带风地走进来,边走边将外套甩下来,闷声闷气地抱怨:“好大的雨……”

    傍晚时来了一场急雨,池允把车停在宾馆前面的停车位里,从下车到宾馆门口一百多米的功夫,身上的衣服就湿了大半。

    锦盒被他护在怀里,倒是半点没有淋湿。池允把锦盒递到玄殷面前:“喏,都给你找齐了,一样不差。”

    玄殷接过锦盒,一样一样地在地毯上铺开。

    池允就站在他身后凝神瞧他布阵。

    不一会儿,池允就有点走神。

    神仙只穿着白色的里衣,几乎可以透过他单薄的衣料看见下面瘦削凸起的脊骨和劲瘦的肌肉线条,左肩处洇开一点血渍。

    池允的视线就被那一点红给吸引了去。

    他没头没脑的想,像什么呢?

    哦对了,像梅花。冬天落雪的时绽放的梅花,红的有点触目惊心。

    这时,玄殷突然转过头来。惨白的灯光下,他那刀刻一般深邃的五官,也淬着冷光似的,清冷无比。

    “嗯?”池允晃了晃神。

    “我说,把剑骨给我。”玄殷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眉心蹙起,对池允不合时宜的走神表示不满。

    “哦……”池允赶紧从兜里拿出了项链。

    玄殷咬破指尖,借着血迹在黑色晶石表面画了一道符咒,一阵金光闪过,符咒融进了剑骨。

    池允咦了一声:“这是昨天你在裂云剑上画的那个符?”

    玄殷点了点头,将剑骨补在地面阵法的最后一个缺位上。

    池允恍然大悟道:“原来剑骨就是引子。”

    玄殷看了他一眼,问:“你懂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