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暗居住的院子在偏院,平日求个安静甚少人来。

    可今日却怪了,送完人高高兴兴来找他的范南风还没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一阵吵闹,一声大过一声。

    不知为何,大厅里除了诸葛暗外,宋司空和沈良奕什么时候也来了,此刻宋司空摇着手里拿着的东西,一边笑一边道:“你个铁树也有开花的一天啊!”

    “你把东西给我!”诸葛暗气急败坏,伸手欲抢。

    一个抢一个躲,僵持的劲太大,宋司空手里的东西甩了出去,稳稳当当被范南风接住。

    那是本黄历,里面的吉时已经被人全圈出来,清一色益嫁娶、益考功名,益走马上任。

    范南风心里一惊,下意识抬头朝沈良奕的方向望去。

    沈良奕正偏头看着她,给了她一个黏黏糊糊的微笑。

    范南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似乎已经认定谋划的事情败露了,紧张之下又把黄历扔给诸葛暗,斥责宋司空道:“吵吵什么呢,在外面都能听到你的声音。”

    “大王,”宋司空立刻窜到她面前,“寨子里有大喜事了!”

    范南风更加慌张,坐在沈良奕对面,拿起诸葛暗的羽扇扇了扇,“什么,什么喜事?”

    宋司空抢过黄历摊开在她面前,指着上面朱砂笔圈出来的吉日,“大王您看,这些吉日全都是一个意思,诸葛先生一不考功名,二不去上任,就只有一个可能啊,这么多年的老树开花,背着我们不知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想娶人家呢!”

    范南风心里一急,当下就揪掉扇子上的一根鸦羽。

    羽扇是诸葛暗的本体,揪掉羽毛如同揪掉了他的胡子,心疼的他龇牙咧嘴,伸手就想从范南风手里接过他的宝贝,可范南风两指搭在下一根羽毛上,干笑了一声,“你可别胡说,诸葛先生心怀大义,哪顾得上儿女情长?吉日说明不了什么。”

    “不是我胡说啊大王,”为了证明他的猜想是对的,宋司空又从诸葛暗的书室拿出了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大红婚服,都不用细看就知道是女子穿的,“先生是真的开了窍,连婚服对联仪式礼都备齐了。”

    第二根羽毛就此结束了使命,范南风看向诸葛暗,眼神询问他不是说好简单操持的吗,哪来的仪式礼!

    他的羽扇上就剩了两根鸦羽,诸葛暗心都在滴血,“是我,是我老树开花,是我开了窍。”

    他就想拿回自己的扇子。

    可宋司空看着大红婚服,突然柯南附体:“不对啊,先生是沪南派人,那里的习俗,嫁娶穿的紫金礼服吧,怎么预备的是红色的婚服呢?不对,可能不是先生开了窍,而是寨里其他人的事吧?我想想,这寨里大多未成家之人,但能发动先生操办的,除了四大寨头,就剩了大王了。这四大头头都在外面....”

    “啪!”范南风跳起来,羽扇重重扇了一下宋司空的脑袋,把他的推断打断,唯二的鸦羽因此只剩了一根,众人俱都神色精彩。

    范南风道:“怎么,我这么大的大易宫,就养了你一个闲人吗?你没事干是不是?有功夫在这里说三道四,没工夫做本职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