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奕果真迫不及待,解了禁足后,立刻出发永安。

    范府的金匾上挂着白幡,往日的灯笼和对联也悉数成了白色,大门上贴着大大的‘奠’字,沈良奕纵使做足了准备,看到时依旧心脏一缩。

    他缓慢地踏进大门,熟识他的家丁立刻迎上来,说了什么他没听清,之后便跑去大堂通报,过了不久,他看到范四从大堂急急出来,让他恍惚以为,跑出来的,是如同以往他来时,活蹦乱跳来迎他的薇薇。

    直到范四走到面前他也没从回忆里出来,范四哭着说了半天不见回应,便扯了扯他的袖子,更大声地说道:“沈兄,你来晚了!”

    是啊,他怎么才来呢?他为什么偏偏在那个夜晚不辞而别?若是他迟走一点,是不是就能改变此刻的局面?

    归根结底,他为什么要离开呢?

    “她在哪.”沈良奕低声自语,范四却哭着接茬,“偏苑全都烧没了,什么都没有留下。我家薇薇,我的小妹,她连骨灰都没有留下!”

    这话如同利刃,一下一下狠剜进他的心里,只叫他一遍一遍重复:“她在哪,她在哪!”

    整个范府挂着丧,真正的棺椁停进了范式祠堂,范四便把人领过去,远远都能听到痛哭声。

    祠堂一改往日的冷清,范家的族人,烧纸的烧纸,上香的上香,布置香案的布置香案,各有各的忙碌。

    正中的大厅里,就放着一方柳州木做的棺材,范家的大姐扑在上面,哭的不能自已。

    范通天原本在劝慰范大小心身体不必过于悲伤,转头就看到走近的范四和沈良奕,当即愣了片刻,却又很快调整过来,万分悲伤地说道,“小公子,你,你怎么来了?”

    沈良奕神色早就垮了,对着范通天微一作揖,“我要看看她。”

    范通天抹了一把泪,拉过来范大,给他留出了位置,“小公子请吧。”

    沈良奕将手放在棺上,却一滴泪都流不出来,他面无表情,情绪全都压在心里,压得他喘不过气,仔仔细细瞧着棺材,发觉还没有封死,当下就一掌,把棺盖打开了一条缝。

    “小公子!”

    沈良奕这才回神,对范通天说道,“我想,我想看看她。”

    “小儿是火中丧生,烧的什么都没了,这棺里也只放着她生前的衣物权当慰藉,小公子还是别看了。”

    沈良奕无端升起执着,范通天拗不过,只好由着他打开棺盖,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神情。

    棺底只放着几件衣物,还有一些首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沈良奕看了片刻,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锦囊,放在了衣物上方,随即合上了棺盖。

    “小公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