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道:“黄将军,咱们明白人就不说糊涂话,你用没有箭头的箭矢射张飞,以为我看不到,还是认为我眼瞎了?”

    黄忠皱起了眉头,杨修说的再直白不过了,他的小动作,果然被杨修看到了。他那么快的箭矢,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而且箭矢在高速旋转的过程中,你根本不可能看见箭矢到底有没有箭头,更何况杨修当时还站在城墙上,距离他那么远,他的眼神能有那么好?

    不管是怎么被杨修发现了,此时此刻的黄忠,都是有口难辩,所以,他不不打算狡辩了,直接对杨修说道:“既然被杨参军发现了,那我也就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是我有错在先,杨参军大可以将此事上奏到燕王殿下那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杨修道:“黄将军,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不知道张飞的首级是多么重要的一个功劳吗?我之所以会向黄将军献计,来取临沅,就早已经预料到张飞会突围出来,故意把这个功劳送到黄将军的嘴里,哪知道黄将军竟然连到嘴的鸭子都不吃,不吃也就罢了,竟然还将他放了,这件事若是传到燕王的耳朵里,黄将军可真的说不清了。”

    黄忠道:“大丈夫做事只求问心无愧,我黄忠乃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报答昔日刘备对我的恩情而已。杨参军,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决定的,与我的部下无关,他们对此都毫不知情,罪只在我一人,希望杨参军以后善待我的部下……”

    不等黄忠把话说完,但听见杨修说道:“黄将军的部下,黄将军自己带,我可不想被他们所牵连,我只是燕王殿下派来的参军,只负责为黄将军出谋划策而已。至于黄将军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一概不知。这件事我不会上奏燕王的,黄将军重情重义,是非常难得的,再说就算真的射死了张飞,敌人也会拼命的将张飞的尸体带走。要想拿到张飞的首级。也不太可能。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希望黄将军不要再放在心上了,只是我想知道,黄将军的恩情报完了没有?”

    “报完了!”黄忠道,“今后若是我再在战场上和张飞、关羽其中任何一个人对阵,都不会再手下留情了!有的只是对燕王的忠心!”

    杨修道:“那就好,那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黄将军,我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做。就不打扰了。”

    话音一落,杨修便转身走了,黄忠将杨修送出大厅,望着杨修远去的背影,心中则暗暗的想道:“杨修选择将这件事隐瞒下来,莫非是另有用意?”

    黄忠想不通,但无论如何,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黄忠却在这时欠下了杨修一个人情。以后有机会再还吧!

    杨修离开大厅后,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休息了。他是一个聪明人,虽然发现了黄忠的这点端倪之处。但却不敢轻易上报给燕王张彦,因为就算上报了,张彦也不会对黄忠做下什么惩罚的,反而在听到黄忠的解释之后,会觉得黄忠重情重义,是个堪用的将才。

    最最主要的是,现在练习水军,还需要黄忠来主持大局,他是荆州的老将,不敢说人人对他都敬服,但至少没人敢在他手底下闹事,是张彦用来对付江东的未来依靠,试问张彦怎么会笨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惩罚黄忠?

    杨修选择不说,就是让黄忠记住自己的这个恩情,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这不是为了要挟黄忠,而是为了让黄忠自己感恩,对付黄忠这样的人,也只能用这种办法了。

    两日后,张绣、黄忠、杨修等人在临沅城里进行了会师,这之后,黄忠、杨修返回洞庭湖,去继续训练水军,而张绣因为有伤在身,也需要回去静养,那么郝昭就成为了驻守武陵的大将,率领所部万余人,驻守在临沅城,随时听候新的命令。

    而张绣为了防止蛮王沙摩柯再次反叛,便以觐见燕王的名义,带着沙摩柯去襄阳了,沙摩柯部下的蛮兵,都归郝昭调遣。

    与此同时,张飞等人一路逃命,终于来到了沅陵城,这里仍是武陵郡的地界,地处武陵郡的南部,与长沙郡、零陵郡都挨的很近,向东八十里则是长沙郡地界,向南百里则是零陵郡地界,处在三郡交界的要冲之地。

    这里虽然是要冲之地,但由于苗人、蛮人以及其他少数民族的人都杂居此地,所以算是一个未开王化的地方,这里的汉人很少,各民族的风俗习惯也各不相同,而且沅陵处于武陵山东南麓与雪峰山东北尾端交汇处境内山地、丘陵极多,道路较为难走,所以这一地区也比较偏远。

    张飞等人抵达沅陵县时,县令急忙予以接应,得知张飞的脚上受了伤,便找来了当地一位有名的巫医为其医治。巫医用了一种不知名的草药,敷在了张飞的脚上,便让张飞的脚伤有所好转了,第二天居然就能够下地走路了。

    只是,张飞无法面对盘蛇谷、临沅两次战斗的失败,自己还差点两次丢了性命。如今残兵败将加一起,也就八百多人而已,与前几日简直有着天渊之别。

    除了张飞之外,法正也是一阵失落,没想到自己初次向张飞献计,险些要了张飞的命,还差点全军覆没。

    法正来到张飞的面前,是一阵自责,张飞只是摆摆手,说这件事不怨法正,怪只怪敌军那边有人高明之士,识破了这个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