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白发征夫泪?”胤禵在听言蹊提到这首诗的时候,也是颇为无奈地摇摇头。

    宋朝自从三冗以后便是一个积贫积弱的现象。即使是仁宗时期看着好一片的海晏河清,实际上四周的强敌也都是虎视眈眈的。他们,完全没有对抗的余地。

    乃至于数十年以后,大宋到了那样的一个风雨飘摇的境地来。兴许,在范仲淹写下这首诗的时候,那些将军们心中还不至于真的那般凄凉。后来…

    “其实也没有这么…”胤禵想了想,又道:“只不过,的确也是见到了很多人,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家人。生离死别,那样的场景确实是很残忍的。”

    有些事情,终究还是只有在自己亲身经历过了以后,才能够明白的。

    看着那些人失去亲人时候的样子,胤禵的一颗心自然也都是不好受的。只是,战场上面的事情,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只有击退了敌人,才能获得暂时的安宁。

    “阿玛,我都知道的。”言蹊道:“我从小在京城长大,自然也就没有见过战争的那些惨烈。但是,我还是知道的。我敬重那些将军,那些士兵们。”

    “同时,我自己也庆幸,自己是生活在京城的。生活在这个,和平安定的京城。”

    言蹊到现在都还记得,在自己小一些的时候,阿玛也曾经是出征的。那个时候她还小,只知道大哥弘晴是赶了过去的。那会儿,阿玛情形不好,险些就在战场上头殒命了。

    言蹊记得这件事,现在偶尔回想起来,想起若是那个时候阿玛真的就回不来了…

    她其实是不敢想的。那样的情况,她觉得自己光是想想,就已经十分心疼了呢。对她这么好的阿玛,若是从小的时候那一次战役就回不来,也没有以后的事情。

    不过还好,这些都只是她的假设,并没有发生过。阿玛总归是化险为夷,回来了。

    几人在这儿说了一席话以后,另一头的弘皙和弘晴那儿也都过来了。

    弘晴一脸的好奇,刚刚进了院子,就道:“方才远远的听见一阵吹笛子的声音。听着甚是悦耳,可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咱们家还有谁吹笛子也这么好听。”

    “想着往日里额娘和妹妹在琴艺上头的造诣,我觉得…是额娘?还是妹妹?”

    弘晴是真心这么觉得的。额娘抚琴一向都是十分好听的,可惜额娘却很少抚琴。平日里无事的时候,大多数的也都是在看话本子。

    说来也是奇怪,额娘这一手琴艺,即使是有的时候并没有时常练习。可是真的等到再将琴给拿起来的时候,却还是和从前的一样熟稔。仿佛…那种默契一直都是存在似的。

    可是弘晴自己却是不行的。兴许他在乐曲上面的天赋,自小是随了自个儿的阿玛的。若是稍稍长了一点点的时间没有练习,就没有从前的那种手感了。

    因此,为了不被夫子骂,他只能时常地练习着的。还好,从国子监出来了以后,他也只有在实在是无事可做的时候才会想起自己曾经的这个爱好。

    更多的时候,他其实还是更愿意听富察悦弹琴的。

    “不是我在吹笛子。”言蹊摇头说完了以后,又看了一眼婉婉,道:“也不是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