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年,你以为如何?”看几个人都这么“低调”,金兀术索性点名了。

    蔡松年见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道:“大王,属下以为要慎重啊。”

    说了等于没说,糊弄鬼呐!

    金兀术不愉地看了一眼蔡松年,难道老子不知道要慎重?

    蔡松年被金兀术看的老脸一红,有些惶恐地躬低了身子,连忙补救道:“两害相权取其轻,赵构的两个条件眼下先答应他也无妨。”

    “哼。”金兀术冷哼了一声,反正小本本里是要把你今天的表现好好记上一笔了。

    “大王,”见蔡松年有点难堪,赵元开口解围道:“为了灭叶大计,此事需得隐忍一二。属下以为改君臣为伯侄、银绢各降五万匹两,赵构应该能够接受。”

    金兀术脸色稍霁,给蔡松年丢了个白眼。

    你看看,人家赵元这态度,真是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啊。

    叔侄和伯侄虽然一字之差,差别还是很大的。

    叔侄的话,我家皇帝要管你爹叫大哥;伯侄的话,你爹要管我家皇帝叫大哥,谁当大哥是一个很重要也很严肃的大问题。

    金兀术又看向了曹望之,曹望之连忙点头,道:“属下也是这个意思。”

    “嗯…,”金兀术吐了口气,有点意兴阑珊地说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

    “……此次形势十分严峻,”

    叶治顿了顿,继续说道:“金兀术亡我之心不死,妄图联合西夏、说动朝廷,三路并进,作垂死挣扎。我们要对即将面临的困难形势做好充足的准备,要在战术上重视敌人,同时也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要有必胜的信念!我说过,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张牙舞爪、看着挺吓人,其实都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为什么?因为他们不得民心!有千千万万的百姓和我们站在一起,我们还有什么好怕,有什么好担心的。”

    “下面,我再讲四点意见。”

    每当叶治讲意见的时候,负责记录的两个书令史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漏记了一个字。

    “第一,”叶治特意稍微放慢了点语速,“御敌于外。不管有几路大军来攻,我们都不能让战火烧到境内,不能让百姓再遭战火兵燹之苦,这是底线!特别是北路,边界广阔,防御面大,要特别注意西夏人动向。”

    “第二,先守后攻。此次战役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以守待攻,第二阶段转守为攻。以守待攻是转守为攻的基础,能不能顶住压力、守牢疆土,是我们能不能顺利进入反攻的先决条件,也是此次战役能否取得最终胜利的关键。当然,转守为攻不是全线反攻,此次战役我们的主要目标是将女真人赶出中原,所有第二阶段的战略战术安排,都要围绕这个目标来谋划。”

    “第三,内外有别。此次我们要面对的敌人,不仅有金国、西夏,还有自己人。对于金国、西夏等外族,务求多予杀伤;对于自己人要区别对待,不是真心与我为敌者,可网开一面,对于冥顽不灵者,也不要心慈手软。特别是朝廷一路人马,有些人可能还是旧时同袍,有情分在。情分可以讲,但不能只讲情分,而且要分时候,战场之上厮杀搏命你死我活,就不要有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