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师中闻言变色,眉头一挑,冷然道:“怎么,牛统制是怀疑本帅啊,还是不信陛下有规复中原之心?!”

    “我岂敢怀疑陛下的决心,我只是觉着此事干系重大,不能仅仅靠推断而定。”牛皋略带讥讽地怼道:“绍兴十年北伐,我大军已杀到朱仙镇,离开封只四十里,最后还不是功败垂成。”

    “嘭!”

    田师中岂能听不出牛皋话里的讥讽和不满,不由大怒,拍案而起,喝道:“大胆牛皋!你敢诋谩陛下!”

    “不敢!”

    “当年要不是岳飞这个逆贼欺君误国,国事岂能如此!”田师中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贼配军,还敢替反贼张目!”

    贼配军?!

    我擦!

    性情刚烈的牛皋怎么受得了田师中如此羞辱,猛地霍然起身,几乎喷火的双眼恨恨地盯着田师中。

    “牛皋,你要造反吗!”田师中厉声骂道:“都堂之上岂容你来撒野!来人呐,给我把这厮押下去,重责五十军棍!”

    “牛统制一时糊涂,请都统手下留情!”众人见田师中要动粗,纷纷起身劝阻。

    “哼,一时糊涂。”

    田师中冷笑道:“我看他分明就是岳飞余孽!今日谁也不要替他求情,要不然莫怪本帅军法无情!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给我押下去!”

    众将见田师中已把话说绝,便都怏怏然沉默不语。

    “哼!”

    田师中冷哼着继续敲打道:“你们别以为立了点微末功劳,就可以目无军法。我大宋不杀读书人和上书言事者,可还没有杀不得的武人!”

    田师中面带冷笑,令道:“各军好好整顿军马备战,若有贻误军机者,本帅定严惩不贷。”

    “是。”

    今天田师中整这么一出,可不是事出突然、临时起意。

    当日在张俊府里,田师中大倒苦水,说岳家军桀骜难治。自己到鄂州,军中诸将大多不买他的账,特别是牛皋这个刺头,经常和他唱反调,他这个都统制做的憋屈。

    张俊当下就给田师中支招,让他回鄂州后第一要事就是整治军中的刺头,杀鸡儆猴立威,既然不能让人敬,就要让人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