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深知玉茹格格对花好的恨意,亦深知花好的选择意味着什么。他顾不得向皇上告假,便匆匆赶到了落花别苑,却终是迟了一步……

    落花别月坠天涯,今世来生魂念念。月朗明白,花好之所以离开,是不愿连累纳兰家的老老小小,亦不愿再让自己为难。

    可是,她一个身怀六甲的柔弱女子,孤身一人,又能漂泊去何处呢?

    没有了花儿相伴,月又如何能再圆……

    ???

    黄透的木叶,在枝头摇摇欲坠,终是抵不过秋风的萧瑟,无力地飘落。

    秋叶如点点愁般铺在长长的官道上,一辆挂着藕荷色车帘的浅蓝色马车自北向南缓缓驶来。

    “月朗!”马车内,一个面色苍白的清秀女子惊慌地睁开迷蒙睡眼。由于车身的摇晃,她险些自座位上滑下去,幸而被一双温热的大手稳稳地扶住。

    “没事吧?”透着焦急的男声,关切地问道。那一张剑眉星目的俊脸,正是皓轩贝勒。

    花好轻轻摇摇头,小心翼翼地攥住胸前绣着花好月圆图案的荷包。

    “梦见他了吗?”皓轩稍微坐得近些,温和地问道。

    “是。”花好点点头,微微垂下眼帘掩饰住眸中的痛楚。

    皓轩心疼地轻叹口气,欲伸出手去暖暖花好冰冷的小手,却终是忍住了。这段花月情,自己虽不是曲中人,却也看在眼里,深陷其中。

    月朗与花好这一路走来的艰辛与难耐,痛苦与无助,皓轩都了然于胸。他亦想过无数办法要帮他们脱身,却终是抵不过现实的残酷。

    除了对纳兰月朗重若千钧的两难痴恋感同身受,皓轩更是心疼花好痛断肝肠的毅然断情。他深知,痴心如花好,若非万不得已,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因此,昨日在接到她的信笺后,自己就毫不犹豫地备好马车,连夜带她离开了北京……

    “格格,喝点水吧。”芸儿轻轻扶起花好,将随身带着的水壶递到她面前道。

    “芸儿,咱们已经离开了北京,这里不再有格格,也不再有贝勒爷。”皓轩收回飘远的思绪,温和而严肃地对芸儿叮嘱道,“以后,记得要叫小姐。”

    “是,贝勒爷。”芸儿有些怯怯地点点头,轻声道。

    “哎,都说过这里没有贝勒爷了。”听着芸儿对自己那声再熟悉不过的称呼,皓轩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你叫她小姐,自然是要叫我公子的。”

    “是,公子……”芸儿低下头,有些别扭地轻声道。

    “好了,先不要为难芸儿了,过几日她习惯就好了。”看着芸儿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花好努力弯起唇角,扯出一抹浅笑对皓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