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洍知道这信封里装着什么,又或者该说这之中八九不离十,只会是那几样东西──或许完整,或许不完整。

    单人房之中只点着微弱的灯光,君洍天蓝眼眸垂落的目光里,思绪停顿在不久之前的从前,时至今日又像是好久好久以前,在学院那条每逢秋天就堆满柔软落叶的小道上,他曾经和那个人争论过……

    一个招致灾厄的人,一个不该许下的愿望。

    究竟应该,还是不该。

    舞台剧中情节高潮迭起,人的爱恨执着念想,表达地如此声嘶力竭,全无保留的好似要将一切燃烧殆尽,是那样地义无反顾,不知为何,令君洍感到一丝莫名的羡慕。

    “终究只是立场相左罢了。”

    他记得那时候,时祭是这样说的。

    时祭狭长的黑色眼眸里,带着狡黠的笑意,他将措手不及的君洍推倒在树叶堆上。

    君洍不甘示弱地想将时祭也拉倒在地,不料时祭根本毫无反抗之意,霎时枯黄的叶子漫天飘起,一团混乱间两人的围巾纠缠着,将想爬起的两人又带回树叶堆上。

    君洍系在脑后发缎不知什么时候松开的,一头银白发丝散了开来,顿时沾满枯叶的碎渣,拨也拨不开,顿时狼狈地羞红了脸,时祭见状却是笑出声来。

    “你在想什么?这么狼狈模样,稍晚的会议根本……”

    “不去了。”时祭躺回落叶推上,慵懒地枕在手臂上,好像躺的不是落叶而是铺着天鹅绒的软床。

    “……什么?”君洍不解地看向时祭。

    “不去了。”时祭伸手摘掉黏在君洍前额的枯叶,“会议,不去了。”

    “为什么?”

    “今天的天空真蓝,特别好看……”

    听时祭这么说,君洍抬头望向天空,两人的头顶上,树叶落尽的枝烧交错着,将晴朗的天空分割成花窗般的纹格,今日的天空确实蓝得深湛,没有丝毫的云朵。

    君洍忍不住点头赞同,比起乌云密布的前些日子,今天碧蓝天空确实格外澄净。

    “令人着迷……”时祭坐起身,将下颚搁在君洍肩上:“就和你的双眸颜色一模一样。”

    君洍没有转头看时祭,像是没有听懂一样地看着天空,但在时祭的眼中,他白皙的侧脸与耳垂,染上淡淡的粉色。

    开门的声音惊醒君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