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中是一对璧人,男人身着天青色长衫,女人一身粉色衣裙,他们相依偎在一个小河边上,背对着看画的人,看不出两人的面目表情。河岸上青草依依,河水波光粼粼。

    青木翻开这幅画,下面又是一幅画,这一次是一个人,一个身着青衣的英俊男子。上官青木握着花瓣的手开始颤抖,他认出这男子赫然就是他妻子日思夜想的情人——白鼎文。

    他再次向下翻,画却没有了,一封家书躺在桌上,信封上隽秀的小楷写着几个字“文哥哥亲启”——墨迹是早上的!

    看到那封信青木手中的花瓣掉落了一地,仿佛一颗心像花瓣一样散落了。他忽然间一刻都不愿呆在这里。

    逃一般奔出了她的房间,她的小院。

    疏雨呀疏雨,枉我一片痴心对你,你却依然和他鸿雁传书!你到底要我付出多少才肯忘记他?上官青木痛心的伏在桌子上。

    华灯初上,一轮明月挂在东边的天上,月华如水般泻落下来,树影婆娑。上官青木右手握着一只酒瓶,抬头看看天上的明月,又将酒瓶递到嘴边猛灌下一口酒,由于喝得过猛,禁不住呛得咳嗽起来。

    今天是三月十二,再过一个多月疏雨就要生了,上官青木原本带着那么多的喜悦期盼着下个月来临,期盼着见到她的孩子。他忘不了二月初临走时,她送别的话,她既然想让孩子认他做父亲,为什么还要跟那个男人藕断丝连?看到她桌子上的画他感到失望,看到她写给情人的信,他有些绝望。

    情深深几许?举目问苍穹。良辰美景奈何天,却话总难全!青木握紧左手中的一个饰物,又猛然灌了口酒,他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粉色荷包,忍不住落下一滴泪,泪水滴落在荷包上,马上融进布丝里。青木叹了口气,一扬手将荷包丢进了身后的草丛里。

    上官青木一边喝酒一边向庄外走去,不知不觉走到了青木庄园北门附近的小湖边,看着湖边垂杨吐出的新绿,青木脑海里闪回到了小时候。

    十年前,初秋时节。李家庄李铭春府上。

    一个穿着白色家丁服饰的英俊少年,站在李府水汀长廊上,专注的看着不远处亭子里和丫鬟玩闹嬉戏的粉衣小女孩。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眼睛上蒙着一条红色的丝带,在跟五六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小丫鬟玩捉迷藏。少年看着嘻嘻哈哈的女孩,他的脸上也露出好看的微笑。他不由自主的向他们玩耍的亭子走去。

    “哈哈,总算抓到一个!”小女孩向外一扑,一把抱住了走近前的少年。女孩咯咯地笑着拉掉红丝带。却发现抓错了人,她却喜道,“原来是沐哥哥呀。”

    少年微笑着看着女孩,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

    女孩拉过他的手说,“沐哥哥,你和我们一起玩吧。我要你抓我。呵呵”

    少年微笑的答应了女孩,他很自觉地蹲下来,女孩开心的绕到他的身后,给他蒙上红丝带。然后笑着跑开了。

    少年透过红丝带朦胧的光线,跟着女孩的脚步慢慢向她靠近,忽然他看到女孩在水池

    的边缘趔趄了一下,他慌忙拉下红丝带,女孩身子一歪落进了身后的水池里。

    他三两步跑过去跳进水池,将女孩抱了起来——

    事后,李铭春很生气,对他动用了家法,打了他二十皮鞭,并罚他一天不许吃饭。之后将他关进了柴房。

    晚上他趴在柴房的牧草上,屁股上的伤火辣辣的疼,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这时,柴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小姐的贴身丫鬟梧桐走了进来。梧桐进了门又探出头去看了看外面,确定没人看到才将门关好,走到少年身边。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扔给少年,“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你要是能动就自己擦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