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萍侧靠着城墙,眼中透出了恨意来:“左山公身为父王嫡子,当年王位明明是唾手而得,他却偏偏为了一个渔家女,放弃了王位,舍弃了大好的前程,害得我和母后受尽奚落,抬不起头来。他这种只顾自己,不顾亲人的自私自利鬼,还指望我拿他当亲哥哥?再说了,他的心里大概也只有他的渔姑,根本放不下母后和妹妹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我被姊妹们欺辱的时候,是国君公然维护我,才让我能继续体面地活着。他为了我,甚至不惜把自己一母所出的妹妹远嫁他国。人活在世,总得知道感恩,如今他落难,我怎能不帮他?”

    也是,左山公当年爱美人不要江山,多少人传为佳话,可谁又知道他在一心为红颜的同时,又伤害了多少人?即便他现在后悔当初,发愤图强,也只是为了让渔姑不再受迫害,根本不是为了母亲和妹妹。恩慈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再劝呼延萍,默默地扶住她的胳膊,与她一起下了楼梯。

    她们刚到城楼底下,便有侍女匆匆跑来,告诉呼延萍道:“长公主,颍川王妃快要生了,人已经住进明澈医馆了。”

    “明澈医馆?她准备在医馆生孩子,而不是在颍川王府?”呼延萍问道。

    “对。”侍女点了点头,“那明澈医馆就是颍川王妃的,她在自家的医馆生孩子,应该比在颍川王府更方便吧。”

    “方便?那我就让她变得不方便一点儿。”呼延萍嫣然一笑,招手叫侍女近前,附耳低语了几句。

    侍女领命,翻身上马,朝着宫门的方向去了。

    她要给即将生产的叶雨潇使绊子?这也是恩慈弄不懂的地方:“长公主,您为什么这么恨颍川王妃?难道是因为她以前救过左山公夫人的命?”

    “你说呢?除了这个原因,还能因为什么?”呼延萍满腔的恨意又浮了上来:“左山公不思进取,全是因为渔姑,我天天盼,月月盼,年年盼,盼着她早点死,只要她死了,左山公就再无牵挂,可以清醒了。结果我好容易盼到渔姑身中奇毒,就要死了,却偏又让叶雨潇给救活了,我能不恨她吗?”

    原来一切都是因渔姑而起,恩慈无话可说,只能又一次叹息。只是叶雨潇就快要生了,呼延萍这时候去害她,岂不是一尸三命?这样会不会有损阴德?恩慈很是为呼延萍担心,但却不敢劝,只能默默地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