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丽公主的话,既道出了实情,又不着痕迹地拍了德妃一记马屁。德妃听后,果然眉眼舒展:“那你送本宫这样一份大礼,本宫该如何谢你?”

    迦丽公主道:“娘娘这话就见外了,只要小皇子平平安安,我便高兴,谈什么谢不谢的。”

    这话可就虚伪了,她都说了是大礼了,能不求点回报?德妃唇角一扯,透出些讥讽:“公主,咱们还是把话说开了比较好。”

    迦丽公主看了看德妃的脸色,道:“若说我有什么目的,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皇上不是已经把出入宫禁的腰牌还给我了么?”

    德妃明白了,她要的是重获皇上的重视和青睐。可是,她为什么会想要重获皇上的重视和青睐?莫非她想要进宫,成为皇上的女人?德妃这样猜测着,故意对迦丽公主道:“公主如此在意出入宫禁的腰牌,是因为喜欢我们大熙的后宫吗?如果是这样,不如本宫去跟皇上说说,封你为妃可好?”

    迦丽公主连连摆手:“娘娘千万别误会,我心里头已经有人了。”

    她生在婆蛮国宫廷,对宫里的那一套再熟悉不过了。若是进了宫,哪还有自由,这辈子就关进笼子里的鸟儿一样,想飞都飞不了了。这种自折翅膀的事儿,她才不会干呢。

    德妃颇感意外,问道:“公主这是瞧上谁了?若是咱们大熙的青年才俊,也许本宫能帮上些忙。”

    倘若德妃愿意帮她,那再好不过了。迦丽公主道:“不瞒娘娘说,我已经仰慕颍川王许久了。”

    她到底是婆蛮国人,说起这话来毫无扭捏之态,连脸都没有红一下。

    但德妃的脸色却变了:“公主,你看中谁不好,非得看中颍川王?谁不知道颍川王独宠颍川王妃,连通房都不收一个的?就算你愿意屈尊给他做小,他也不会愿意的。本宫劝公主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重新找个人吧。”

    迦丽公主不高兴了:“娘娘,您不愿意帮我也就算了,何必说如此重话?”

    德妃板着脸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今日进了本宫的景仁宫,不到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与本宫交好。你如果因为爱慕颍川王而得罪了颍川王妃,颍川王妃很有可能看本宫不顺眼,把这笔账算到本宫的头上。”

    “您这是怕被我牵连了?”迦丽公主道,“且不说这件事不一定会牵扯到您,就算牵扯到了,您身为皇上的四妃之一,又有了小皇子傍身,难不成还怕她?”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本宫为什么要因为你,无端得罪颍川王妃?”德妃说完,抓起手边的茶盏,就朝迦丽公主身上砸去,“滚出本宫的景仁宫。”

    迦丽公主没想到德妃说变脸就变脸,被茶水泼了个满头满身,狼狈不堪地出了宫门。

    浣纱见德妃动怒,忙上前相劝。谁知德妃的眉眼早已舒展开来,根本就没有生气的样子,她不由得愣住了:“娘娘,您没生气?”

    德妃噗嗤一笑:“一个边陲小国的公主,也值得本宫为她生气?”

    浣纱更糊涂了:“那您这是……”

    “本宫这是做给别人看的,跟她撇清关系而已。”德妃接过宫女奉上的新茶,道,“她给本宫送了这样一份大礼,本宫本来想要好好谢她的,但她不该盯上了颍川王。为了她,得罪颍川王妃,这笔买卖,可不划算。小皇子尚在襁褓,等他成人,还得十几年,本宫需要仰仗颍川王妃的地方多着呢。”

    浣纱犹犹豫豫地道:“那您这样做,是不是把迦丽公主给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