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太妃心头一紧,差点没能露出笑来:“阿晟,你怎么也退席了?”

    欧阳晟没接她的话茬:“娘,您帮我转告靖安侯,那对情蚁,本王收到了,多谢他的好意。”

    他竟发现情蚁了?!白太妃惊得半晌没作声。还好,他以为下手的是他舅舅,没有怀疑到她身上来。也是,这段时间白真真一直住在靖安侯府,谁又会疑心到她呢。

    白太妃收拾好了情绪,露出惊讶的表情来:“情蚁是什么?”

    “您不必多问,照我的话转告靖安侯便是。”欧阳晟面无表情,但却是真心疑惑,“我只是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怎值得靖安侯花这么大的手笔?”

    大费周章,自然是有原因的……白太妃的眼神飘忽了一瞬,道:“他是你的亲舅舅,你别一口一个靖安侯,听着生分。”

    欧阳晟以冷哼作答,拂袖而去。

    平南王府里,杯觥交错,欢声笑语,正热闹。

    戏台上,几个表哥表弟扮上了相,咿咿呀呀地唱着,彩衣娱亲。两个舅母坐在一块儿,笑得前仰后合,全然没有寻常贵妇的矜持样儿。表妹们却是拿着红缨枪在台下比划,引得一众千金小姐惊呼连连。

    平南王精神矍铄地坐在楼上,拜寿的人络绎不绝。平南王妃大概是嫌吵闹,被一群老太太簇拥着,上屋里去了。

    以后,她就要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了么?从此不再有杂七杂八的烦心事,不再有白真真之流,可以让她潜心专研医术了么?叶雨潇握着酒杯,心内生出了几分雀跃来。

    向往自由的一颗心不断地膨胀,膨胀,叶雨潇甚至不愿意再回到齐王府,等寿宴一结束,就揣着休书,去了威虎堂。

    威虎堂上,府里大大小小的人都在。平南王正拿着叶雨潇所赠的那对金锤,爱不释手。

    他还不知道,送他金锤的人,已经香消玉殒了呢。叶雨潇眼底发酸,略略顿了顿脚步。

    本尊的仇,她已经报了。本尊的男人,她已经救了。从今往后,她会努力适应有老有小有亲情的大家庭,孝敬本尊的长辈,爱护本尊的兄妹,过她自己想要的生活。

    叶雨潇揉了揉眼睛,整整衣衫,走进堂去,把休书轻轻搁在了上首的茶几上。

    “这是什么?”平南王一愣。待他看清了休书二字,登时暴起,一锤把茶几砸了个稀烂:“欧阳晟那王八羔子,居然给你休书了?!”

    “他娘上次写的保证书还在呢,他竟敢休了潇潇?!”平南王妃以为是自己眼花,让韩氏从碎木渣里把休书扒拉出来,打开了细看,气得火冒三丈。

    “还等什么,抄家伙,打上齐王府去!”

    十个表兄弟呼啦啦地围了上来。

    “他没休我,是我自己要求和离的!”叶雨潇见识过他们的战斗力,连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