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我来办这件事,我会命都督佥事以堵塞要道,妨碍公务为名,直接把她抓起来。”欧阳晟轻描淡写地道。

    这么简单直接粗暴?叶雨潇不相信:“薛静妤不是平头百姓,你就这样抓了,她哥哥岂会善罢甘休?”

    “不善罢甘休又如何?左军都督府办事,轮得到户部侍郎来说话?”欧阳晟嘁了一声。

    “她可是先太傅的孙女。”

    “那就让薛太傅来跟我讲。”

    薛太傅早就埋在土里了,怎么跟他讲?叶雨潇无语片刻,反应了过来。位高权重的薛太傅已经过世了,人死茶凉,薛家拿什么跟他抗?

    欧阳晟站起身来,抬手要揉她的头发,想了想,还是把手收了回去:“我是朝廷任命的左军都督,统领三大营的神威将军,就算薛甫告到皇上跟前去,皇上也顶多把都督佥事叫去问一声,不可能为这等小事伤我的颜面。”

    是这样……吗?叶雨潇忽然感觉到了她与欧阳晟之间的巨大差距,她一直以为他们是一样的人呢。

    不,是她天真了,欧阳晟是朝廷重臣,皇帝宠儿,而她不过是个懂点医术的空头外命妇,这两者的实力怎么可能一样嘛。

    欧阳晟的方式直接简单粗暴,那是在用实力碾压。

    “唉。”怪不得被鄙视了,叶雨潇垂头丧气。

    “叹什么气哪?”欧阳晟又想揉她的头发了。

    “自卑了。”叶雨潇嘟囔着,转身上了马车。

    他有本事,她不是该自豪么?自卑是个什么心路历程?欧阳晟想不明白。

    一晃到了夜里,欧阳晟坐立不安。

    今日他与叶雨潇已经见过一面,本来不打算再夜探香闺的,但叶雨潇上马车时的颓丧劲儿一直在他眼前挥之不散,他只得换了身不打眼的衣裳,又上叶宅去了。

    叶雨潇今夜见到他,波澜不惊,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又拿着根毛笔转去了。

    看来真的心情不好。欧阳晟走过去,站定,抬手,终于揉到了她的头发:“在写什么?”

    叶雨潇把笔朝笔筒里一丢,没作声,但也没避开他的手。

    欧阳晟稍稍放了心,自怀中取出个纸包,递给了她:“这是内造的红糖,里头掺了好几种花瓣,据说宫里的娘娘们都爱。你让小纂煮给你尝尝,若是喜欢,明日我再多送些来。”

    隔着纸包,都能闻见这红糖花香扑鼻,但叶雨潇愣了一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送我红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