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国突然恶狠狠地转过来,“蠢货,都教过你了,要叫爸爸,土里土气的!”

    “你喊咱爹不是也‘爹’?咱爹也没嫌弃你土?孩子不懂事,慢慢教就是了,好容易才回来一次,再这么凶下去他们恐怕连你是谁都忘了。”苏娇兰凉凉地接道。

    “人家机关上,都兴叫爸爸,大国好歹也是在外面跑的人,你非得教孩子叫爹,多土啊!四五岁的人,连他爸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也是笨到家了!不知道是随了谁,大国小时候读书班里的同学都夸他聪明,老师也喜欢他,女学生也喜欢他……”牛氏一边摇着蒲扇一边碎碎念道。

    根据苏娇兰的经验,下边必定有一位长得好,成分好的女同学,非常喜欢熊大国。这些几乎是牛氏的必修经文了。

    好在几个孩子看惯了牛氏的脸色,对熊大国的喝叱倒也不放在心上,仍旧尾随着渣爹进了屋。

    苏娇兰又添一碗疙瘩汤,只当没听到,喝完开始收拾碗筷。

    人家吃好喝好,她得做佣人,去洗碗涮锅,还得准备明天早饭的食材,还有一家人脱下的脏衣服,田里的活还不少干。每天起早贪黑,忙的脚不沾地儿,还要时时处处受奚落。

    原主也是个可怜人!

    等苏娇兰忙完,已经夜深人静了,熊家人在院子里铺了床,已经响起了鼾声。

    天还是一样的热,一丝风都没有,热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苏娇兰舀了两瓢凉水,放在厨房的门后边,擦拭了身子,拖着疲惫的身子往自己的屋里走去。

    熊家有两处宅子,每处三间房搭一处耳房。

    他们结婚前熊成业就把家分好了,熊大国和熊大金住新宅。余人住老宅。

    夏天天热,谁不想睡在里凉快?

    可新宅对着大街,苏娇兰又不能带着几个孩子睡在马路上,只好断了睡在外面的心思。

    苏娇兰进屋的时候,灯还亮着。三个孩子已经睡熟,熊大国正在看一本《故事会》,看到苏娇兰进来,甚是不悦地看了她一眼,“你在做什么?就那点活计,也用做这么久?”

    这个男人有着明亮的眼睛,双眼皮,皮肤黝黑,所以显得双眼格外明亮,他说话的时候拧着眉,国字脸微微上扬。苏娇兰不得不承认,就算搁到现代,他也是个很帅气的男人。三个女儿的眼睛都像他,眼睫毛又长又密,像画上去的一般。

    可说出来话苏娇兰就不怎么爱听了。

    “我也好累啊,不仅要刷锅洗碗,还要洗一家人换下来的衣裳,还要准备明天早上的食材,今天晚上你回来,我还又做了份饭!”

    “就这点小事,你都做不来?”熊大国将书放在了桌子上,不耐烦地说道。

    “是啊,我每天伺候你们一家老小,腰酸背疼……”苏娇兰也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