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琳醒来后头昏脑涨,喝了药才知道自己的酒被动了手脚,赶紧问邱融:“解蔷没事吧?”

    “没有你严重,你说你一个劝酒的,喝得比被劝的还大,像什么话!”说完邱融起身,“你好好休息吧,无聊去找小安聊聊天,今天就别出乱跑了。”

    “真可惜,还约了解蔷去打猎的。”估摸着解蔷也早知道自己那么丢人的事了,邱琳松了一口气,幸好解蔷没事,否则她可但不上这个耽误北旗禁军统领轮值的罪名啊。

    邱琳觉得还行,喝了一碗养胃的醒酒药,用了早点之后,去了康安的明王帐。

    康安也不过刚洗漱完,邱琳走进帐时,阿谨正好出去倒水,与阿谨道了声早,才和依旧散落着长发的康安说话:“表舅怎么这个时候才起?阿言呢,都不给你梳头,跑哪里去了?”

    席上香炉袅袅,康安依旧操纵着骨节分明的手泡茶:“反正不是喝了下料的酒醉到现在才起的,你管我书童去哪儿呢,你来干嘛?”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邱琳坐在康安旁边,拿起一杯康安沏好的茶喝了两口,说,“每次来找你你都问干嘛干嘛,没事就不能来?”

    “不能,我嫌烦,我最烦有人跟我叭叭叭叭不停地说,”康安毫不配合道,“我要是喜欢听人说话,我为什么不养一只八哥?”

    说着阿言也端着点心上来了:“王爷,大小姐早。王爷,架子都擦好了,那个铜盒也按您的要求布置好了,要放哪儿去?”

    “就随便放把,”康安随手着了茶几旁边的物架说,又抽出一根没有点燃的香挑往邱琳手边虚晃一招,“蹭吃蹭喝?”

    “随便你说,反正你也不能把我赶走。”邱琳捏了一块阿言端上来的点心,不经意瞥见他手上的墨迹,“阿言,你这手怎么黑了一块,没洗干净么?”

    阿言苦着脸,望了望康安,没敢说自己是得闲了还得抄书。

    康安仿佛听到了阿言的心声一般,自己说了出来:“犯了错,我罚他们抄书了,你要是不来,他们又能多抄几页。”

    邱琳自觉千般都是她的错:“怪我,怪我。”

    “啊——”伴随着帐外阿谨的惨叫,碰到物什的嘈杂声纷乱而至。帐帘“刺啦——”一声,被人割裂。

    一大早的宁静猝不及防地被打破,没有人做好了准备。

    邱琳心一提,迅速地起身半跪,腰间长刀出鞘一半,拦在康安身前,警惕地盯着优哉游哉走进来的渠鞑着装的强壮男人,他的右脸上有一条狰狞的疤痕,眼神像老鹰一样锐利,只听他带着调笑地语气说道——

    “别来无恙,小世子?”

    “是你”康安坐在席上,目光死死咬住闯进来的男人,提着刀,一步步靠近,看着这张令人作恶的脸渐渐清晰,脸上让人讨厌的笑容慢慢放大。

    真没有想到,来的人是他。康安眼眶发红,但是愈发无力,他握紧了拳头,不愿当着这位刀疤男人的面捂住胸口示弱。

    燥热的心仿佛被泼了一桶油,油点子溅在了灼热的仇恨上,燎烧四野,烫得他想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