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北旗的一个禁军说,“藏燕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北方吗?”

    “你们北旗什么意思?给本公子好好说话!之前的帐还没算呢!”魏承文那头的公子哥们怒了,当他们没人了不曾?

    “怎么没算了?初一那天你死了啊?”北旗的名嘴们也不甘示弱地怼回去。

    “说不定是一只掉队迷途的小可怜呢?”魏承文不于解蔷一行人辩解,抚摸着手中藏燕那一簇小臂长的尾翎。

    太子在一旁笑眯眯地当着和事佬:“此事就不要再争执了,秋围是来练手的,不是练嘴的。”

    太子平素待人温和,礼贤下士,给大家的印象都很好,两边人马也给了面子,互相挑眉瞪眼的,开始了无声的辱骂。

    “咻——”又一只羽箭从另一边射出来,带着响,想必力道很强硬,划破了两方僵持的气氛。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只锦毛山鸡在前头的一棵树上落下来,“噗”的一声砸在地上。

    一个挂着一条银灰色貂毛大袍外袖下,缚着银甲护腕的手拾起了他的猎物,牵着马走到解蔷两方人马中间,稚气未脱的少年仰起脸庞:“有什么好争的,再比一次不就行了吗?”

    “就是!”那公子哥又开口道,“再比一次,你们敢不敢?”

    北旗的人哪里慌这个,都是真本事在身的,谁怕谁啊:“来就来啊?怎么比?”

    “比什么比,陛下已经走远了,要比你们自己去比。”解蔷把火狐拢好在马鞍上,不打算和他们玩小孩子才玩的比赛,更不屑与魏承文那一路的人比,马鞭一挥,骑着马一人先往林子深处跑去了。

    邱珞见状,连忙上马追过去,山鸡也不要了,顺手向后一抛,跟在附近的仆从会替他捡回去的。

    解蔷就这么驰骋在枫桦林间,不寻找猎物,不欣赏层林美景,风被她抛到了身后,被惊扰到的动物们四下逃窜。

    她就是喜欢纵马的感觉,就像在感觉生命的美好,感觉活着的真实。

    再往里走,应该没有人了,按往年的规律,这片林子昨天猎过了,今天已经不会来什么人的。

    二十五年的光阴中,解蔷有过两次直面死神的遭遇。一次是太康城下,她饿到脱形,意识模糊,她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城门缓缓打开,为他们打开。

    解蔷没想过自己会被救回来的,由于城内不好安排住处,也害怕灾民们将一些疾病带进太康城,他们被安排在南门外的一处荒郊上,太康里面陆陆续续地为他们送来搭建房屋的物资、粮食、药材甚至大夫。

    解蔷被救回来后,帮忙拖木头、运送泥浆驻守在周边监督的禁军见她能干活,托她喂养马匹,按天给工钱。

    再往后,她在喂马时遇见了带她入禁军的前辈,接着她学会了骑马、挥刀,她能把比她还高的马槊舞得虎虎生风,她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在又一年的北旗扩充中入了北旗禁军大营。

    她喜欢骑马,第二次被渠鞑的高手砍得不省人事,要不是命硬就真的一命呜呼了,而下地后解蔷问的第一句就是“什么时候可以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