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蔷听得心肝直发颤,怎么的?以后就得和这么个随时发疯的小伙儿凑活过了?

    “你们都散了散了!”晦气,解蔷一连走过好几个营帐,把自己营的兵全赶回去睡觉,“有什么好看的?明天还得回京,谁要是路上丢神儿打瞌睡了,等着罚吧!”

    中山营的惩罚威力太大,大过了八卦的诱惑,看热闹的纷纷钻回帐里,偶尔探出个头来,又被解蔷瞪了回去。

    在看康安那边,阿谨还在养伤,阿言端着水盆跑进跑出,解蔷看着都替他着急。随后又走出来几个小童,直接在帐外点了一个药炉,不一会儿,浓郁的中药味散发到四周的空气中。

    还挺难闻的,逼着解蔷捂着鼻子,退回自己的帐下,喝了几口凉掉的茶水兑了兑从鼻子里钻进去的难以描述的复杂苦味。

    顿时觉得康安好惨,这药那是人喝的,谁要逼她喝这个,她就拆了谁。

    可是初十就得嫁到他明王府了,这药味又想到自己往后也要闻不少这种味道,以及听这种,半夜突发的喊叫,解蔷觉得自己更苦了。

    心里熟练地骂了魏贵妃一句,这女人,属实歹毒。

    不对,想这厮做什么?

    正午时分,号角声响遏行云,而后大军开拔。

    半天的行程,到了太康已是黄昏。

    解府的灯笼已经挂上了,厅堂里摆好了接风宴,五菜三汤,凉菜若干,这对三口之家而言尤其丰盛了。

    刀枪剑影暂时被烟火隔绝在外,卸下戎装,解蔷才感到满身疲惫,一身的风尘压住她,喘气也难。离开了军队,反而整个人变得懒散了,只想躺着,好好躺几天,学学禁足的康念小公主,怀着一颗避世出尘心,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想。

    在丫鬟的服侍下,解蔷擦干净脸和手,又往额头涂了药,坐到了饭桌前。

    “阿蔷,快吃个鸡腿。”解夫人往解蔷装着肉丸子、红烧肉、糖醋排骨、炸小黄鱼的碗里又放了一个烤鸡腿,这回解蔷的碗是真的装不下了,“这只蜜汁烤鸡啊,是你爹昨天跟人学的,火堆现在还在厨房院子里呢,快尝尝看。”

    确实很香,解蔷咬一口蜜色焦香的鸡腿,眼睛一亮:“嗯嗯嗯!!”

    “我就说女儿喜欢。”解夫人笑眯眯地和解老爷说着,解老爷得意的抿了一口小酒,脸上透着红光。

    “好香啊——爹,我吃出花椒味了!”解蔷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去,尝到了花椒的香味后,又跺脚又抖手的,开心得眯眼点头。

    解老爷哈哈大笑,拇指和食指一捻,神秘地说:“就放了一小撮,提提味儿!”

    “爹你教我烤吧,下回我烤给你们吃!”解蔷又夹了一块手撕的碎烤鸡块,饮一口解夫人酿的旧娘酒,秋围几天的不畅快都给喝没了。

    还是家里舒服啊,她要是有那条件,那必然也是一个只知道招猫逗狗的二世祖了,潇洒自在,快活似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