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安大摇大摆地走到解蔷面前,低声与她说:“掀了啊。”

    解蔷:

    这重纱累累的盖头料子真软和,双手捧着盖头的两侧,将红纱从解蔷头上拿开。

    康安举止还在理智范围之内,解蔷本以为他会敷衍地扯开,这算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而一旁的老嬷嬷嘴里有话,却不知当讲不讲:是掀盖头不是从上面捧走

    算了,就这样吧。于是带着宫人在一旁说着祝福的话,妙语连珠,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

    康安站着,解蔷坐着,两人都是身高腿长的,红烛光下,还算一对佳偶,挺配的。

    拿开盖头的一瞬,康安看着解蔷穿着自己选的那一套点缀这无数细碎黑宝石的红嫁衣,俯视的角度看,解蔷由闭眼到睁眼的全过程都被他看在眼里,没想到她的睫毛这么长,眼妆红中偏了橘,晕染开的地方有些淡淡的暖黄。

    这时看解蔷的鼻梁更明显,连妆都压不下去了,鼻尖更小巧,肌肤白里透红,唇瓣颜色偏淡,贴近肤色。

    这是解蔷今晚整张脸最柔和的地方了,康安在心里评价,又补上一句,当然,得在她闭嘴的前提下。

    解蔷终于得以与这红盖头分开了,她睁眼后扫过康安劲瘦的腰,转头,在人群里寻找陪她一块来着人生地不熟的还南,找到后与还南相视一笑,带着浓浓的安慰。

    下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扣住,强行掰正,与它的主人对视。

    一身玄袍,被康安解开一颗扣子,成了翻领,内里的花纹是解蔷红纱下一样的的红底玄纹,衬着他面白如玉,肩宽腰窄的。

    真想扒下来,套自己身上解蔷馋死这身衣服了。

    “你夫君这儿呢。”康安低声质问,这么不给他明王面子,刚才他就该粗鲁地把盖头扯飞,飞出窗户外头,一时半会儿捡不到的那种粗鲁。

    接着,又不出声只动嘴,说着挑衅的唇语——

    眼瞎啊?

    解蔷这才打量起康安,这一身喜服穿在他身上,竟然该死的合身,啧啧啧——糟蹋了。

    仰视这种刁钻的死亡角度下,康安的脸型竟然没有崩掉,连双下巴都看不到,喉结倒是更明显了,那张嘴叭叭地没响声,但是解蔷知道他在说什么。

    调戏谁呢?解蔷轻蔑一笑,她个性张扬,一个扬眉,一勾唇角,一眨眼睛,精致的妆容鲜活起来,不再是高阁上的藏品,而是消融冰雪的一轮骄阳。

    ——看狗呢,眼前的这只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