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父子听许宣松口,顿时大喜,连忙应道“那是,那是,这一起都随许大夫的意思,就算是治不好,我们绝对没有怨言。”

    许宣点了点头,摸过一张纸张,将方才他们说过的话,誊录在这纸上,递给他们父子二人“既然二位同意我的话了,那么这样吧,你们就在这纸上签字画押,这样你我也好放心诊病。”

    “这……”许宣这话,让这父子二人沉吟了起来,不过片刻之后,对方还是点头,在这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姓名,许宣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是许宣不近人情,好心不等于要自己冒险,譬如说这对父子,他们对大夫就不信任,对大夫处处提防,这样治疗下去,一旦出现什么变故,保不齐就要打官司了,再者,这两位背后,还有张德安藏着,俗语说的好,不拍贼偷,就怕贼惦记,若是这张德安非要从这里边挑问题,难道他许宣还要搭着时间,成天应对官司不成?

    “青儿,将这知情同意书放进抽屉里,”许宣将这纸张递给了小青,这才在处方上写下了药方,递给了一旁的陶掌柜“陶掌柜,按方抓药捣碎之后在包起来。”

    “是,许大夫”白福接过方子,扫了几眼,转身到了柜台上,开始抓药起来。

    许宣则是背起书桌上的出诊箱,朝外走去。

    “唉,许大夫,你要去哪里”这对父子见状,连忙拦住问道。

    许宣皱了皱眉头“出诊啊|”

    这老汉搓了搓手“许大夫,我儿子的病您难道不在瞧瞧,就这么走了……”

    许宣摇了摇头“方才已经诊过脉了,所以就不用在看了,你先喝了这六剂药再说,令郎这病,不是一日所得,所以这六付药下去,也仅仅是能让他症状稍轻,但并不会喝了就好。方子已经出了,我留在这里也是无用,外边还有急诊的病人,就先走了”

    许宣说罢,带着白素贞,径直奔着陈伦府上而去,甭看许宣和陈伦说的时候平静,可他也是第一次给人做剖腹产手术,对于他这样一个跟着大夫上过一个月妇产手术的菜鸟来说,给陈夫人动手术,讲真还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搞不好,还是会出人命,古时候手术常见的感染关,更是让许宣心中颇为忐忑。所以,他上午诊断完病人,便想着去陈伦府上看病人了。

    陈伦作为苏州府的父母官,娘子分娩完,自然也不会让她住在官衙这等简陋的地方,这个时候,已经安排人在官衙附近买了一套宅院,此时府上守门的仆人,远远的瞧见了许宣过来,急忙迎了上去,替许宣将这诊箱背着,口中更是小心的赔笑说道“许大夫来了,我家老爷早晨回来,就吩咐我们,您来了,让小的立刻领您进去”

    “恩,你家夫人现在情况如何”许宣此时心中哪里顾得上听这仆人的话,强自压着心中的激动,装作平静的问道。这毕竟是他许宣第一次给人动手术,这就犹如考试完,老师发布分数时的感觉一样,即期盼却又害怕。

    这仆人被许宣一问,连忙正色说道“夫人一切都好,小的不过是一个下人,夫人具体的情况,许大夫还是到内宅在说罢。”

    许宣暗道自己糊涂,陈夫人的情况,怎么会是看门的男仆人所知道的?当下也不言语,跟着这仆人,径直奔着后堂而去。

    跟在许宣后边的白素贞,看着自家官人有些焦急的步伐,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她总是以为自家相公不着急呢,如今看来,自己的这位官人,此时心情定然还是紧张的吧。

    “虽然昨天夜里我就知道陈夫人一切安好,不过我就不告诉你,让你好好的担心吧”看着许宣的背影,白素贞轻轻掩口轻笑。

    哪怕如白素贞,对于自己的这个想法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其实这是白素贞对自己有些不知道如何定位,毕竟她是打算帮助许宣成为苏州的一方名医的,本来无论用法术还是计谋,可到了最后,许宣总是凭借自己的医术,让事情脱离白素贞的控制,这让白素贞心中生出一股挫败的感觉,感觉自己留在许宣的身边是多余的,今日的这心情,就是这种情感下意识的流露了出来。

    此时的许宣自然不知道白素贞的想法,他们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坐北朝南的堂屋,待许宣他们进去,只见这打扫干干净净的屋内,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妇人,正在沉沉的睡着。

    不过似乎是听见了许宣他们的脚步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待她看清进来的是许宣后,却是挣扎着要坐起来,有气无力的说道“许大夫,你来了”

    这不是陈夫人又是那个?不过此时的她,和曾经的哪位端庄温婉,面色红润的陈夫人比起来,气色可要差了不少,这种虚弱的模样,竟然让许宣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不过回过神来的许宣,此时连忙点头“嗯,陈夫人。我是来这里看看你手术后的情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