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干爽的小院当中,劲风骤起,呼啸声连连,乃是一个二十多多岁的年轻人手持木刀移形换位,于虚空当中无对手横斩竖劈,隐隐有血色锋芒闪烁。

    只是年轻人每每挥斩一刀,便龇牙咧嘴,凶悍之余,似乎又想着刻意收手,因此体内真气激荡不休,胸闷欲要吐血一般,很是难受。

    这就像是上厕所,明明能够一泻千里,偏偏要夹着憋着,滋味简直酸爽。

    在小院的角落,项央一身宽松的白衣,悠然而坐,身前的石桌上有瓜果点心,冒着白气的香茶,比邻而作的,是穿着浅蓝色衣裙,不施粉黛依然丽质天成的宁珂。

    “项央,你刚刚说我表哥的刀法凶戾有余而平和不足,所以教他刻意收敛。

    但我曾见过一卷手札,上面记载,练武之人切忌平庸,务必发挥自己的所长,而修罗血海刀乃是至凶之刀,这么做岂不是本末倒置吗?”

    宁珂娥眉如画,笑颜如花,纤细修成的手指捏起一瓣削好皮的雪白色果肉,温柔的投食进项央的嘴里,心中满是幸福的问道。

    这几天宁珂每天如此,过往的冰山冷艳女捕快全然不见踪迹,只因项央彻底解决了第五家族的难题,两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秀恩爱,再不必顾忌风言风语,对于一个女孩子家而言,当然是天大的喜事了。

    练武之人必定是有其特点存在的,比如有的人心性刚烈,修炼阳刚霸道类别的武功便有如神助,进境非凡,有的人剑心天成,学习其他武功只是和普罗大众一般,只有在剑道之上才能展现天赋,有高人一等的成就。

    第五义锦作为家族长子,性格阴沉,禀赋也在练刀之上,所以修行家传的修罗血海刀速度不慢,被家族一众长辈,包括其父亲第五种奇认为他是可造之材。

    这么多年,他的武功一再进益,战力也是节节拔高,虽不能与项央这等超级变态相比,怎么也能算的上小小天才一枚。

    在他的理解当中,施展此刀之时,心法便是一凶再凶,恨不得斩尽天下人才好,出刀时也是绝无留手留力之说,这是家族代代修行积累下的惊艳,绝不会有错。

    如果不是项央证道天刀,举世闻名,且一举拿出自创的十门一流刀道武学,第五义锦绝不会听信他的话,做什么收心养性之举。

    听到宁珂的问话,第五义锦虽然依旧在练刀,声势不减,但耳朵却竖了起来,想要听听项央是如何说的。

    他和项央接触不多,只是听从父亲的吩咐来接受指导,项央也只是教他如何做,而不解释为什么这么做,让他积了满腹的疑惑不得开解,现在表妹开口,应该会解释吧。

    “这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练武之道千千万万,从无定性,不过因人而异,因时制宜罢了。

    曾经我也与你有一样的心思,许多武人也认同你这样的观点,觉得练武就是放大自身的优点,忽略自身的缺点,从而使得某一方面的才能超越常人,进步极快。

    但我也说了,这是极端的做法,剑道有言,过刚易折,一味的刚强确实容易提升修为与战力,但也很容易受到挫折,这句话其实适用于任何武道,也适用于做人。

    也有剑道武者提出疑问,如果不一味求刚,如何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呢?

    但他却忘了,人与人不同,承受的界限不同,真到了要被折断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说不定连命都丢了,岂有后悔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