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和祝荧同居的男人戒备心很重,不肯让裴慕隐靠近,仿佛他是会动手抢人的暴力分子。

    裴慕隐心里一团乱,不想多做纠缠,看祝荧对那人很亲近,也就走了。

    祝荧趴在男人肩头睡着了,被迷迷糊糊地架到了床上。

    男人想揪着祝荧的衣领训斥一顿,再问问怎么回事。

    然而见他鲜少睡得这么安稳,没忍心把人吵起来。

    后半夜,男人怕祝荧醒了会难受,倒了一杯水放在旁边。

    祝荧侧躺着,虚虚地捂住自己的小腹。

    或许是手术的后遗症让他疼痛,亦或者睡梦中依旧会以为那里还存在生命,他的掌心正好贴着狰狞的刀疤,是一种保护的姿态。

    外面的风声渐渐大了,暴风雪将要席卷这座城市,这场严冬注定了会很难熬。

    庄园里的树木都被包裹上了防护措施,喷泉里的水被提早抽干净,光秃秃地只剩下华美的雕塑。

    裴慕隐回来得很晚,但主楼还亮着一小盏灯,似乎在提醒他过去打招呼。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慢慢走到自己住的洋楼,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会。

    他没想到自己会突然遇到祝荧。

    刚才一直处在发蒙的状态里,完全被动地面对着祝荧的一举一动,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

    他拿出手机,找出了许久没联系的竹马。

    江楼心睡到一半被吵起来,烦躁地说:“我劝你最好是有什么大事要禀报。说吧,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手滑把你哥杀了?”

    裴慕隐别扭道:“我见到祝荧了。”

    对面安静了有足足三秒钟,震惊得暂时说不出话。

    毕竟当初谁都以为他们这辈子不会再有交集。

    江楼心道:“你好像很平静。”

    裴慕隐道:“几次切牛排切到自己的手指,之后连闯三个红灯,停车把后视镜磕坏了,进门不小心碰碎了个古董花瓶,除此之外也不算很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