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甄看着阮谷盛怒不知道要去哪个狐狸精那里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阮菲语,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她,就这样哭了起来。

    而靠在冯甄怀里的阮菲语却没有哭,她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里面带着让人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打寒颤的冷意和恨意。

    那样子,像是从阴曹地府出来的索命鬼。

    景亦泓带着阮千雅离开之后,一路上,阮千雅都没有说话,她转过头看着窗外,面上神情淡淡,心中却已千疮百孔,浑身透着一股子丧气的凄凉。

    “是我连累你了。”

    旁边传来低低的声音,依旧淡淡的,没有感情,阮千雅没有回头,继续看着疾驰路过的景色。

    多么讽刺啊,她可以在景家全身而退,却没想到最后败在了“亲人”面前。

    阮千雅扯起嘴角,想要笑一笑,可那里像是千斤重,不仅动不了,一扯还有些疼痛。

    这样的场景好像又回到了母亲去世,没过多久冯甄带着阮菲语进门的日子,那样灰蒙蒙的日子她不该忘记的。

    景亦泓看了眼阮千雅,面具下的眼睛带了些许的迟疑,接着抿了抿嘴角,淡淡开了口,“你这幅鬼样子是给谁看的?”

    看到阮千雅还是没有反应,他便继续说道“你以为这世上就你最惨是吗?这一点算什么?我以为你也算是心智坚定,心肠够冷,才愿意和你合作,不是想要看到你这幅模样的!”

    “你不懂。”阮千雅头也不回地涩然说道。

    “我不懂?我是不懂你现在这样的矫情。”景亦泓冷嗤了一声。

    即使阮千雅心里甚是凄凉,却也被这样的态度给刺到了。

    她转头看向景亦泓,眼中带着星星点点破碎的光,沙哑着嗓子说道“景先生这是做什么?伤口上撒盐?”

    看着那双眼睛里的光明明灭灭,景亦泓还是转过了头,看着前方。

    顿了好久,等到阮千雅以为他不会再回答她,再次转过头望向窗外的时候,耳边却响起淡淡的声音。

    “你该知道景家私生子的事情,一个歌女被强迫之下怀孕生下的孩子,被抱着送到了表面上婚姻还算美满的景家,借此招了那两人的恨,歌女离开,私生子毁了容,并且残废了。”

    说到这里,景亦泓没有再说下去了。

    可一直怔怔听着的阮千雅却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没有想到景亦泓会这样将他自己的伤疤给撕开来,让她看到这样鲜血淋漓的样子。

    一时之间,那些原本困扰她的负面情绪慢慢地消散了,被这样淡淡的语气下残忍的事实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