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太太点了点头:“是呃呀,幸亏阿拉先生有个表兄在重庆禁烟督察处里当处长,伊路道粗,跟军方有不少生意,阿拉先生就跟伊表兄一道做生意,伊拉表兄蛮结棍呃,不但跟国民党军队做生意,跟共产党的部队也有生意来往,所以,阿拉先生一直往返于苏北跟重庆之间。“

    “格能讲,侬先生脑子还是蛮活络呃。”淑娴奉承了一句。

    “主要是靠伊表兄。没伊表兄帮衬,阿拉也要去吃西北风来。”杜太太叹了口气:“听阿拉阿杜讲,伊拉表兄屋里厢兄弟姊妹多,伊从小是寄养了舅舅舅妈此地呃,算是舅舅跟舅妈一手带大呃,所以伊也是为了报恩,所以才一直关照阿拉阿杜。“

    “哦,怪勿得,那先生呃表兄还算是有良心呃。个么,杜先生呃表兄生意就在重庆跟苏北两块地方啊?有没有其他地方啦?比如广州,阿拉先生在广州倒是有不少人脉呃。”

    “是伐,这倒可以跟阿拉先生提一提,生意嘛,越大越好啰。不过,阿拉先生除忒到广州军校里读过书之外,噶许多年再也没去过广州,要是欧阳先生在广州有关系,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呃。”

    淑娴笑了笑:“我也只不过随口提一提,我想军队里厢控制得比较严吧,不是啥人,啥么子都可以跟军队做生意呃。“

    杜太太摇了摇头:“格是侬不了解,我听阿拉先生讲,其实部队里蛮乱呃,连鸦片生意也做呃。”

    “是伐?现在部队里厢嘎乱啊?”淑娴瞪大眼睛,吃惊地望着杜太太。

    “我讲呃是国军,共产党部队连饭也吃不饱,啥地方有钞票买鸦片,伊拉最需要的是粮食,药品。”

    “杜先生呃表兄太厉害了,啥么子都搞得到。”淑娴的语气里满含羡慕。

    淑娴的恭维让杜太太很是得意:“虾有虾路,蟹有蟹路,现在大家都在捞,有捞不捞猪头三,侬讲是伐?”

    淑娴笑着点点头。

    正在这时,杜先生回来了,他见房里有客人,连忙跟淑娴点头示意。

    “啊呀,侬回来啦,我来帮那介绍一下,格位是西厢房里呃欧阳太太,格位就是我先生杜学谦。”

    “侬好,欧阳太太。”杜学谦向淑娴点了点头。

    “侬好,杜先生。”淑娴也点了点头,跟杜学谦打了个招呼。

    “欧阳太太老客气呃,特地送了几只大闸蟹给阿拉。”杜太太指了指桌上的大闸蟹。

    “啊呀,格哪能好意思呢,欧阳太太,要么,侬也留下来,跟阿拉一道吃夜饭,好伐,省得侬再去开伙仓了。”杜学谦邀请淑娴共进晚餐。

    “勿要了,勿要了,我中晌还有一点剩菜没吃忒,倒掉太浪费了。大闸蟹那一人两只正好,杜太太,杜先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就不打搅了。好了,再会。”

    淑娴说着,连忙起身,朝后门走去。

    “个么,欧阳太太,侬经常下来跟阿拉丽萍拉拉家常,嘎嘎山湖。”杜学谦把淑娴送到房门口,望着淑娴上楼的背影,连忙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