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妆安!”

    荣国公夫人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带着几分不耐道:“都说了你既然进了嘉哥儿屋里,以后见了我就叫母亲!”

    秦裁云面色多了几分惶然,却仍镇定道:“裁云不过是世子的妾氏,是从夫人身边出去的,以后也一辈子都是夫人的婢子,不敢逾矩。”

    茹妈妈也是惊了一跳,夫人这番做法,不知道是为了落世子夫人的脸,还是说单单为了抬举秦氏。

    若是前者倒是有因可循,可若是为了后者,她就有些不明白了,虽然夫人对这个出身凄惨的秦裁云颇有几分喜欢,却也不至于要这般抬举她啊,难道说夫人就是想抬举秦小娘,让她给世子夫人添堵?

    “过门多久了,怎么还穿的这般素净,待会茹妈妈亲自带人去小库房里寻几匹亮色些的布匹给秦小娘做几身新衣裳,临近年关,也该喜庆些了。”

    茹妈妈回过神,连连点头,谁知荣国公夫人忽然拉过秦裁云的手道:“你原就是良家姑娘,委身做了丫鬟,入了奴籍,就应当更明白,想要出头,只有早日给嘉哥儿生下孩子才能站的住脚跟,若是能够一举得男,以后抬了你做贵妾,把孩子记在世子夫人名下……”

    这番话落在秦裁云耳中,全当是荣国公夫人给世子后院的人都提醒过,想要她们早日为世子爷开枝散叶,并未想到别处去。

    茹妈妈却是心惊肉跳,因为她知道,这番话,夫人只对秦裁云说过,这话的弦外之音不就是让秦裁云争取生下世子爷的庶长子吗?

    大周的权贵人家,几乎没有哪家有胆子敢说正室夫人还没有生下嫡子,就让妾氏抢先生下庶长子的,宠妾灭妻可是大错,夫人这是气糊涂了吗?

    秦裁云却是有心无力,有苦说不出,她不可能告诉荣国公夫人,世子至今尚且没有同她圆房,去她屋里也只是分床而睡?

    荣国公夫人并不知这些,她心底觉得余嘉不爱去小娘屋里都是因为他之前身体不便,如今既然好了起来,自然不会那般克制自己了。

    待一番嘱咐完毕,她才放了人回去。

    下午茹妈妈又去了南园旁边的秋水榭,这是秦小娘单独的住处,出来的时候刚好和送走魏氏回来的余嘉林玉安二人撞了个正着。

    林玉安不解的看了一眼茹妈妈出来的方向,她去秦小娘住的地方做什么,茹妈妈也是吓了一跳,匆忙托词离开了。

    秋水榭里,秦裁云坐在内室的床榻旁,手里捏着一个纸包,心里想着刚才茹妈妈说的话,“这个只需一点,就能让世子爷败倒在您的石榴裙下。”

    余嘉和林玉安没有多想,直接回了南园。

    进了屋林玉安神色不好,余嘉便搂着她午憩了一会儿。

    扫尘祭灶,转眼间就到了腊月三十。

    这是承平九年的最后一天,皇上要开宗祠祭祖,一则反省自己这一年的作为,二则要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可这次却不同往年,皇上祭祖时忽然晕厥,这仿佛就是巨石投进了湖心,一瞬间就激起了千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