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召唤进来的内侍是负责太子成亲事宜的主管,品阶只低于高铭。面对帝后等贵人,先是惶恐了一下,斟酌了须臾才开口,“回禀陛下,婚房是一应物什都是臣负责的,昨夜大婚,皆因火烛起火。”

    贵妃尖声疑问:“火烛为何会起火?”

    时笙瞪了一眼迫不及待的贵妃:“你等他说完再问,你这么一问,他怎么继续说。”

    贵妃再度被怼,又气又委屈,她辛辛苦苦地伺候陛下多年,到头来竟不如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心里的屈辱顿时涌现出来。

    下面跪着的内侍继续开口:“烛火本是易燃物,而太子成亲的烛火较于平常大些,在烛台底部放了些炸药。炸药不多,爆炸会引起恐慌,届时东宫大乱。其余的事,臣便不知了。”

    时笙听得不明白,“说是起火,怎地又是爆炸?”

    晏如出声,道:“恐慌后,再伺机放火亦或有人趁机行刺杀一事。”

    话音落地,皇帝不着痕迹地看了晏如一眼,没有说话。晏皋冷笑,“东宫这招真是好精彩。”

    太子憋屈,闻言后忙为自己辩解:“孤不知晓此事,丞相与太子妃放心,孤定会彻查此事。”

    晏如冷笑,“不需太子彻查,还有后话呢。”

    太子震惊地看向对面的女子,她有备而来?

    方才的内侍又说道:“昨夜事发后,臣紧急去查,查了一夜才知是谁动的手脚。接触过烛台的共有八人,有一人招供了。”

    他顿了顿,殿内静寂无声,气氛凝结。

    接着,他继续说道:“那人招供是皇孙之母身边的婢女令她将炸药藏在烛台中,至于为何这么做,臣来不及拷问。”

    “不可能,昨夜叶儿失踪,阿岚急得不行,你们莫要将罪名扣在她的身上。”太子急于辩解。

    “昨夜皇孙在朕这里。”皇帝适时出声,神色失望,“既已查明,按律处置,太子妃新房被毁,眼下该早些修缮。晏相,你可满意?”

    晏皋却道:“陛下口中的律法是什么惩罚?谋杀太子妃是死罪。”

    “晏相,事情尚未查清楚,你便急于杀人吗?”太子疾呼,面如死灰,急急在陛下面前跪下,“父皇,阿岚是皇孙的母亲,定是有人嫉妒她生下皇孙,想要杀母夺子。”

    时笙笑了,“太子直言太子妃陷害皇孙之母,何必拐弯抹角,查案的是宫廷内侍,并非晏府的人。昨夜太子妃差点性命不保,你不闻不问也就罢了,今日却阴阳怪气说她杀母夺子,既然这样不喜,当日何必苦求她嫁给你。做个男人吧,太子殿下。”

    时笙快言,一番话将太子心理剖析得很明白,众人暗自心惊,晏如却看得害怕,宫廷水深,时笙这样做,会得罪人的。

    她沉默观望,而太子面色通红,神色阴鸷,冷眼看着时笙:“皇后娘娘今日来掺和此事,又是什么想法?昨夜未发生大火,您就将太子妃带走,可见您事先知晓会有大事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