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骥是极力反对在现有的敌我军力对比下,展开收复九江等江西境内的长江沿岸城市的军事行动。可这并不表示,这个曾创造了一个个战场神话的百胜将军身上的那股咄咄逼人的锐气,当真象近日攻击他的一些赣省报纸,所说的一般,被富庶的洞庭湖区给泡没了。只不过,审时量力、顺势而为与好大喜功、轻敌冒进,全然不是一回事罢了。

    从十月下旬起,在兵力得到了极大加强的幕埠山区中国驻军的战术,就又有了新的变化。

    说是调整了部署,可九江城下的小规模战斗的强度、节奏,并未水涨船高,反倒是呈现出了一种放缓的势头。

    奇怪的是,都快被对手的无赖战法,给折腾出了寇心病的赤鹿理中将,那一直处于牛市状态的血压指数,却是再创新高。

    这一切都只因,不少于一个整师的中国军队,已在九江与九岭山区之间大模大样的经营上了阻击防线。

    也就意味着,中国军队终于迈出了将日军彻底逐出,俱有俯视三省之利的赣东北的第一步。

    与九月初时一样,碍于手中可用的砝码太少,这位日军中将精准的战术眼光,只能给日军争取到一点点反应的时间。

    赤鹿理所做出的反应,却大大的超出了中方的预料。

    十一月四日深夜,岳阳。

    受陡然吃紧的九岭山前线的影响,自鄂西会战终结后,第四十八团集团军首次处于全负荷运转当中。

    而小鬼子在搞什么?,赤鹿理疯了?,这两句话也成了作战室里那一大群围着硕大的沙盘。急得抓耳捞腮的参谋们使用频率最高的语言。

    此时。在与作战室一墙之隔地一间小屋内,以程家骥为首地几个高级将领正在就当前战局的分析讨论着。

    “……综上所述,我个人认为。赤鹿理非但没疯。而且这个人的智谋器量,要比我们原先所估计地要高得多!”从钱绅的语气中,所透出的意味,不仅有欣赏、赞叹,甚至还有一丝惺惺相惜。

    “真要是如参座刚才所说的那样。那这个赤鹿理也做得太绝、太狠了!”还兼任着集团军副参谋长的王济民在感概了几句后,又提出了他心中的疑惑:“可我就是想不明白了,就是赤鹿理要放弃九岭山区残存这三、四千日军。让这些日军各自据点死守。不也比丢到野地里来,给我们轻轻松松的吃掉。要显得划算地多嘛?”

    虽说胜利可期。但脸上却丝毫不见地喜色的程家骥插话答道:“赤鹿理这一着挥刀立断腕。有得有失。失地自然是那几千早成了死子地日军。得在于他能在顾虑重重地日军高层介入之前,造成部队已经损失的既成事实。免了第十三师团被强令增援铜鼓、安义之危。同时他也在向我们显示其不顾一切地确保九江的决心。这也算是一种示威吧!”

    程家骥的话没说完。其实他与钱绅早有筹谋,两人本想下一步将九岭山的日军要一一敲掉,且这中间还要留出一定的时间间隔。这样做,一方面是能集中火力,尽量减少攻坚作战的伤亡,而另一层用意,则是想诱出九江守军,于野战中逐次加以削弱,以创造攻取的九江的有利战机。

    “既然人家都送货上门了,那就让文老二放开胆子吃吧。对了,告诉九江城外的邢玉生,他的部队还是要严阵以待的。”一时也想不出对策的程家骥无可奈何的说道。

    在已掌握了制空权的中美空军的大力配合下,文颂远所指挥的两个师打得很是顺手,到了次日黄昏,突围的几股日军便大部就歼了。

    侥幸逃出了中国军队的包围圈的零散日军,在进入了永修县境内后,又遭到有当地民众相配合的抗日游击队的围猎,被土炮砂枪轰得是鬼哭狼嚎。连小林光少将也被中国渔民用渔叉,给生生捅了个千疮百孔。最后能集结起来,在炮艇护送通过鄱阳湖撤回九江的日军,仅有不足四百人。

    与此同一时期,从南昌北上的中国军队,也很是打了几场漂亮仗。

    此后,由于当面已无好仗可打,各路中国军队出于巩固已取得的成果的考虑,依次转入了防守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