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不到7点钟,江桥就过来和许岩伟换班。

    许岩伟衣服穿得不够,又冷又饿地瞪了一夜的眼,眼皮都要抽筋了。看到江桥过来,远远地抽搐着眼皮和江桥做了个眼神交流。

    江桥也学着许岩伟的模样狗里狗气地眨了眨眼,意思是信息接收,交接完毕。

    许岩伟便伸了个懒腰,把夜间监视情况在工作群里进行了一个简单汇报,就带着另一个从柳江过来的辅警何超一块往热气腾腾的早餐摊走。

    “葛双河7点30回家;9点23分下楼,往西市场的方向去,跟踪后发现是买了一包烟;9点35分在楼下抽完后上楼;上楼后一直无动静;11点20分,葛双河掀开窗帘向楼下看了一眼,随后窗帘一直紧闭,从窗帘布透出来的光,可以推测大约11点25熄灯;从窗户上的影子来看,房间里只有一个人。到早上为止,没有异常,也没发现接触其他可疑人员。”

    江桥飞速浏览完许岩伟发在群里的简讯,心里已有个大概:当年的同伙没有和葛双河住在一起。那么埋伏的时间不宜过长,今天必须尽快实行抓捕行动。

    江桥站到方便观察的点位,开始社区值班岗,协助查看健康码和测量体温。

    到了晚上七点半多,估计着葛双河要下楼,江桥特意往楼栋的方向移动,方便测算距离,提前谋划,预警如果葛双河发现防疫人员有问题而逃跑的路径。

    抓捕计划凌晨3点就制定完毕布置下去,考虑到在工地上干一天活可以消耗体力,因此江桥决定等晚上葛双河一回来,就对他实施抓捕。

    然而到8点半,葛双河还没下楼。

    江桥觉得有古怪。他们之前调查过,葛双河每周上六天休一天,今天并不轮他休息,怎么到了时间他还没有出门呢。是他昨天喝多了今天起不来上工?还是他经常旷工?

    又或者是不是她的口音或无意中的某个动作暴露了、从而引起葛双河的怀疑?

    若果真如此,抓捕计划可能要有变化,需要灵活机动地调整,葛双河一下楼,就要随时抓他。

    但这么一来,伪装成防疫人员的警察就得一直候在附近,片警和生面孔突然增多,更容易引起怀疑。

    江桥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紧闭的窗户和窗帘,决定先按兵不动,等到晚上7点原定抓捕行动时间,如果葛双河还不下楼,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时间滴滴答答地走着,一直到晚上7点半,天都黑了,葛双河仍然没有下楼,窗帘的褶皱也没有分毫改变。

    小巷里的灯光亮起,因为冷,街上没多少人。

    江桥想了想,把耳暖摘了,戴上小红帽,打开执法记录仪,对旁边一起盯梢的刘同说道:“走,跟我一起上楼看看,别是跑了。”

    刘同考进警队四年,虽然编制挂在市局刑侦支队,但之前一直被分配到区里的派出所,最近才托关系找人调回市局。

    刘同在派出所干的都是文职工作,顶天了干了几天治安巡逻,没干过刑侦,抓人更是只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课堂上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听了点,没经验。听江桥说话,刘同缩了下脑袋。

    江桥看出刘同的退缩,拍了拍刘同的肩膀:“没事儿,等会你跟在我身后,听我指挥,别露怯。你是猫,他是耗子,他见了你不自觉的就害怕,你天生比他高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