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久在月山富田城的防守战时面部为流矢所中,因而此次无法前来拜见,还请大纳言殿下见谅!”尼子义久又叩了一个头。

    “射中面部了吗?是否会有危险?”我攥紧了手中的折扇,显得十分关切地问到。

    “已经渡过了危险期,但只怕还要静养一段日子!”尼子义久感激地说到。

    “这就好……这就好……只是可惜要破相了!”我喃喃地嘀咕了几句,但马上又恢复了灿烂的笑容。“其实这也不要紧,伤痕是武士最好的荣耀。为了表彰胜久殿下的忠义武勇,我现在就将隐岐国守护权授予他!”

    “大纳言殿下的深恩厚德,尼子家永世不忘!”此刻尼子义久的感激已经无以复加。

    虽然这是个庄严肃穆的地方,但是也免不了在后排不为人注意的地方发生了几起小小的讨论。尼子家在这次的动作中虽然立场鲜明,但是说到作用就见仁见智了。好在绝大多数人不知道阿雪这么个人的存在,不然还不知道会演绎出些什么典故来。

    我不理众人的反应,这其实也在情理之中。现在这个时候我总不能把所有的地方一下子分给我的家臣,那么就只能先委任些信得过的人。再说隐岐岛上还有一只“猴子”等在那里,我倒是真的希望尼子胜久快些好起来。

    在之后我又奖赏了细川藤孝父子,把他们迁到了伊势的安浓津城,领地也增加到了20万石。之前这里是泷川一益的势力范围,但是几番削减下来也剩不下什么了。据说这段时间泷川一直在病重,眼瞅着就快不行了,既然柴田已死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我也乐得放一放手让他守着那一万几千的口粮田渡过最后的时光。

    “大村殿下,锅岛殿下!”结束了对山阴的安排,我把注意力又移向了北九州,这次正是这两个人的“反间”才使很多人错误地估计了形势。“两位殿下在关键时刻义无反顾,这才抵定了西国的局势,我诸星清氏在这里谢谢了!”

    “不敢!实在是不敢哪!”他们两个连连地叩头还礼。

    “龙造寺政家和有马晴信两位殿下真是可惜了,其实他们也只是一时糊涂!当时如果……”我故意没有把话说完,而只是无奈且悲伤的摇了摇头。

    “龙造寺和有马犯上谋逆,会有今天这个下场实在是咎由自取!”大村纯忠马上义正词严的接了上来,那个劲头真是比正人君子还“正人君子”。“龙造寺和有马愚昧无知受人蒙蔽,居然犯下这等滔天大罪,而且不听在下等劝告一意孤行,这才有了如今这个下场。我等受大纳言殿下教诲,在这等关键时刻绝不敢因私情而废大义。临国家危难存亡之际,我等亦是万不得已才忍痛行此非常手段。每念及此臣等也是痛心不已,要是当时大纳言殿下能在就好了,一定还可以给他们一条自新生路!”说完他还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

    人的思想是最复杂的东西,在场的两百多人不可能完统一,但还是有相当一大部分在那里叹息着点了点头。我的目光也依次地在几个直属重臣脸上扫过,意思是:你们看看人家这话说的,怎么可能没前途呢!

    大村纯忠这话可以说是面面俱到,既“有情有义”而又“大义灭亲”,任谁也无法再从理论上往“卖友求容”上联系。杀了有马晴信和龙造寺政家是迫不得已,而又主动替他们辩解是无知而受人蒙蔽。至于不提蛊惑者的名字也很有分寸,反正关于毛利的处罚我已经作出了决定,他一笔带过正是恰到好处。最后他还拍了我的马屁,说明他们只是忠心耿耿兢兢业业,在意识层次上和我有着不可超越的差距。

    “人才,真是人才!”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脸上则绽满了理解的笑容。“两位殿下大义灭亲明辨是非,正是朝廷需要倚重的栋梁之材。今我奉圣谕:大村纯忠殿下迁中津城领14石,守护丰前一国;锅岛直茂殿下迁佐嘉城,领养父、佐嘉、三根、基肆四郡12万石!”

    “臣等一定继续尽心竭力,报效朝廷!”他们两个人叩拜感谢。

    在九州大动的就是这两个人,其他还有就是前田庆次原地增加,和几个在渡海征讨毛利时立下功劳的武士。不过那几个人虽然是新进算是成为了小大名,但是最多一两千石的事情不值得在这里说。

    “利家殿下、长近殿下,北陆的事情辛苦你们了!”近畿的事情值得安排的不多,我终于说到了北陆道的问题。

    “这只是我们应尽的责任!”他们两个人也像问到的其他人一样回答。

    在前几天时候的一次规模略小的会议上,过去织田家所有直辖家臣形成的大名们正式向我称臣,作为领衔者的就是前田利家。丹羽长秀已经死了,泷川一益也废了,应该说由他来担任比较合适,池田恒兴虽然现在声威显赫,但是年纪毕竟轻了些,说到威望未免略有不足。

    在那次谈话后前田利家就开始以私人的身份,不着痕迹地做着一些工作,这也是能有这么好效果的原因。虽然现在我已经掌握了京都和近畿,但是人心的反正往往不是可以“一刀切”的,连泷川一益都在抱病中赶来向我行礼,其作用也就不言而喻了。不过世间的事没有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并没有在那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