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一沉,乐成林莫名想笑,他靠在背后大石之上,蓬乱发间,只看到惨白如纸的半张脸,毫无血色,嘴唇微动,嗤笑着吐出一句:“果然。”

    养不熟的白眼狼。

    乐成林闭目聚气,身上残破之处蠕动汇集,他这身子,能自发运转修补伤口,只这过程万分苦痛,非常人能忍,即便是他,也唯将全部精力凝在此才能堪堪抑制昏沉的意识,待感觉到不对,已不知何时。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抓紧了行霜,杀气凛然,却在对上不远处那人影之时微怔,眸中冷色褪了一些,眉头却皱的越发紧了:“……你回来作甚?”

    自然还是得不到回应,乐成林侧脸,只看到边上已然置了些药草,全是止血之用,大概是这小狼崽子寻来的。只这都是些凡人草药,他这伤乃浸了妖煞之气,这些药草并不抵大用,他扯扯嘴角,还是没说什么。

    他终究还是没用这药草。

    还是天亮,等来了哭的满脸花的瑟瑟,小姑娘拾着他的一块衣角,用着唯一擅长的红线牵引之术,硬生生踏过了三座山,才带着人来到了这山谷之中。

    他那时亦是高热上身,浑身滚烫,却仍是腰板挺直,不肯漏一丝一毫的脆弱现于外人,那深谷之中,犹如磐石上一点微创,再看,却也没有了。

    哪如此一般?

    乐成林浑身发软,亦如火烧,面上一片滚烫,只听他大口喘息,冷汗津津。闻人靳将他扶于一边,欲起身,怀中却是一紧,低下头,便看到乐成林紧拽着他的衣襟,一瞬间,竟是无法挣脱。

    他口中呢喃,却是十分模糊,听不清什么,唯衣衫凌乱间,有什么似扭曲乱动。闻人靳扯开他的衣领,便看见那咒文似活过来了一般,隐隐要从那高热皮肤之中探出,十分狰狞可怖。

    这是……

    还未来得及细看,便听着远处隐约传来水声,闻人靳低头看着自己被死死揪住的衣襟,手指成剑,划开了那一块布料,乐成林的手指仍紧紧抓着,此刻无力的垂在身侧,头发蓬乱,竟是少见的脆弱。